陈娇看着站在床前穿衣服的人,忍不住一脚踢过去,但腿有点短又没?什么?力气,只是软绵绵地碰了下他的臀部?。
还挺有弹性的。
沈骋怀回过身,抓住她还来不及缩回去的脚,指腹轻轻摩挲她脚腕柔嫩的皮肤。
“醒了?”
“被梦吓醒的。”陈娇感觉他愈发往上移的手,想起昨晚被他这?样那样压榨的情境,猛地缩回来藏进被子里。
沈骋怀也?不是真想把她怎么?着,顺势松了手,问道:“梦见什么?了?”
陈娇幽幽瞥他一眼,“梦见被手长脚长的猿人绑着逃不掉,我说别这?样,我是有老?公的人,那猿人说:我就是你老?公。然后我就吓醒了。”
沈骋怀怔了下,转而失笑出声,“手长脚长?倒是挺符合的。”轻轻松松就能把她制住了。
她咬着牙道:“你是人吗?昨天我那么?累,你还折腾我!”
沈骋怀避而不答,问她:“饿了吗?外面?下雨了,你起来多穿点。”说着他去给她找出一套厚实的衣服。
陈娇确实饿了,但又舍不得暖和的被窝,闭着眼假装又睡着了。
他也?不着急,衣服放在一旁后去做别的事,不多时,听到?床上的人道:“衣服拿来。”
沈骋怀起身,心想她使唤他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两人从房里出去,黄兰兰瞅见了下意识想说这?么?晚才起,不过想到?昨天那些?礼物,把话咽下了。
刘桂红道:“锅里给你们留了粥,给你们热热,配点腌菜吃?”
陈娇说好。
沈骋怀说:“妈,我去吧。”
刘桂红已经走到?门口,说:“我来,我动作快。”说完冒着雨,没?几下就跑进灶屋去。
陈娇顿了顿,也?跟着去了。
刘桂红正在点火,抽空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吃的,不用找。”
陈娇不由得摸摸鼻子,她在亲妈眼里是多馋啊,进厨房就一定是找吃的吗。
“不是,我是来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那个,这?次不是去沈骋怀家,他父母让他半年后回首都,从此就在首都住和工作了。”陈娇觑着她表情,说:“到?时我也?得跟着去。”
“你当然得跟着了。”刘桂红说:“小沈不会把你丢下的。”就这?黏糊劲,要不是家里还有其他人,她觉得两人上个厕所都要跟着。
她的表情十分?平淡,陈娇疑惑道:“骋怀跟你说过了?”
刘桂红道:“你们昨天下午才回来,他哪有时间跟我说。”
“那你怎么?接受得这?么?快?!”
“早在你嫁给小沈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刘桂红叹了声,说:“小沈是家中独子,家世又不一般,他父母肯定不会让他在乡下混一辈子。你嫁给他,他在哪,你就在哪,总不可能分?开生活。”
陈娇说:“这?个我知道。我就是觉得以后回家一趟太?难了。”
刘桂红道:“你们年纪轻轻的也?不缺坐车的钱,要是想家了,有时间就回来呗。就算来不了,我们有机会也?可以去看你们。”
闻言,陈娇心里好受了些?,“那是什么?机会才会去看我?”
“你生孩子的时候。”
“……”
她一下子站在原地没?了动静。
刘桂红把粥端起来,“行了,别挡着了,一点忙都帮不上。”
“……”陈娇只得默默让开。
等刘桂红热完粥一块回到?屋里,陈娇听见黄兰兰他们在说今晚隔壁大队,有支民间文艺宣传队去表演。
她立刻有了兴趣,“今晚什么?时候?”
“差不多六七点钟。”黄兰兰和颜悦色说:“就是下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来。”
陈娇:“到?时候去看了就知道了!”
沈骋怀低声问她:“不累么??”
“累啊。”陈娇冲他挑了下眉,“来回你背我。”
沈骋怀颔首,“行。”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陈娇不免想到?昨晚的经历,她急忙道:“没?有奖励的,是你自愿的。”
他轻轻笑了声:“知道了。”
下午五点多,得知隔壁大队的宣传队有来表演,一家子冒雨出门。
李亭午本来不想去的,但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一道了。
沈骋怀履行他的承诺,走出大门的时候就把她背了起来。
这?一举动惹得刘桂红不满,让他别惯着她。
沈骋怀笑着说没?事。
陈娇拿着雨伞,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背上。
雨不大,细细密密落在伞面?上,滴滴答答地响。
“累不累?”她问他。
沈骋怀摇了下头,“走得慢,不累,就是手酸。”
陈娇压在他背上,在他耳边故意说:“以后别人都知道那个叫沈骋怀的人很怕老?婆,被叫着做牛做马也?不敢反抗。”
“不是怕,是疼。”他纠正。
“那你不怕我吗?”
沈骋怀犹豫了下,实话实说:“不生气的时候不怕。”
陈娇:……
她生气的时候也?不可怕好吗!
到?了隔壁村宣传队表演的地方,陈娇在人群中发现?了陈秋蝉。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她转而发现?陈秋蝉是在跟一个男同志聊天。
那男的手上拿着唢呐,一身军绿色衣服,头发整整齐齐地向后梳着,露着一张白嫩秀气的脸,对着陈秋蝉笑得很腼腆纯情。
这?什么?情况?!
陈娇下意识去看李亭午,发现?他压根没?注意到?那边,不知在跟沈骋怀谈什么?。
察觉到?她目光,两人同时望来。
沈骋怀:“怎么?了?”
陈娇嗫嚅几下,“没?什么?……”
就是很想问李亭午你的女主要被人抢了,还不来点行动吗?
陈娇不自觉地老?注意着陈秋蝉那边,那个男同志是宣传队里的一员,开始表演时他上台了,用一把唢呐带动了全?场,男女老?少一个劲叫好。
陈娇:……
看来也?是个有魅力的人。
就是跟他的形象不搭,太?反差了。
一整个晚上,台上的表演陈娇没?看进去多少,一直在观察陈秋蝉和那男的。
她发现?陈秋蝉不排斥跟这?个男同志接触,甚至对其有好感。
表演结束,那男同志又一次来到?陈秋蝉身边,两人说了些?什么?,他面?露羞涩和满足,而后匆匆跟队员离开了。
陈娇没?忍住上前,迟疑问:“你跟他……认识啊?”
陈秋蝉这?才发现?他们也?在,点头致意后,坦然道:“之前在公社?他帮过我一次,只是有急事先?走了,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今晚碰巧遇上,都还记得对方,就聊了几句。”
在公社?时他们确实见过一次,但对她而言,两人早在上辈子就认识了。
上辈子她被曹建军伤了心,知道他不可能回来后,她逐渐接受现?实。亲戚朋友看她孤身一人重新给她介绍对象,其中有个就是他。
这?人生得不比曹建军差,脾气温和,她那会是真心有了跟他结婚的心。
只是后来孩子被偷让她精神状态崩溃,无暇顾及他人,他一开始还安慰了她很久,帮她找孩子。
可渐渐他的家人无法接受了,强迫他放弃,所以他们就这?么?算了。
陈秋蝉本没?想做什么?,但他好似对她产生了好感……
她不禁想,他也?不错。
陈娇其实想问得更直白,但她和陈秋蝉虽然关系不错,却不是无话不说的姐妹。所以她只好把唐突的话忍回去了。
……
两个月后,陈娇还在睡懒觉,被隔壁的热闹动静吵得睡不着,问刚好回房的沈骋怀:“我大伯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
“你堂姐定亲了。”
“?”
陈娇猛地瞪大眼,“你说什么??!”
沈骋怀耐心地重复了遍。
她睡意瞬间消散了,百思不得其解,“跟谁啊?”
沈骋怀道:“好像是一个民间文艺宣传队的队员。”
“……”
她想起来了!
当时那个类似小白脸的男同志!
陈娇问:“李亭午呢?”
“还没?过来,估计跟你一样还在睡懒觉。”
“……”
陈娇急着过去看是什么?情况,随便收拾了自己,拉着沈骋怀过去了。
陈秋蝉确实定亲了,那男的跟父母过来提亲,陈大贵夫妇也?应下了,这?会两家人正在聊天。
陈娇不知该说什么?,干巴巴地说一句:“恭喜。”
陈秋蝉笑着应下,又给他们介绍她的对象。
孙东平,是本公社?的人,父母都是贫农,比她小一岁。
姐弟恋啊,怪不得看着挺嫩的。
陈娇一下子有了兴趣,问道:“现?在定亲,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陈秋蝉道:“没?那么?快吧,估计中秋节后。”
“那我估计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我们六七月要去首都。”
陈秋蝉知道这?个事,她安慰道:“没?事,我们没?准备大办,就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孙东平适时开口:“你们帮着劝劝,我说结婚时得摆酒桌,她硬是不肯。”
“摆什么?啊,都没?什么?人可以请。这?钱省下来,给我们未来的小家庭做生活费,不是更好么??”
陈娇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发现?她虽然高兴,但其实没?有多少期待。
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秋蝉的心结不是她能解开的,她也?无法去开导她。
她想,至少她是高兴的,那就好了吧。
陈娇兴冲冲地来,走时却心情低落。
回了房,沈骋怀摸摸她脑袋,轻声问:“怎么?了?”
她抱住他,埋进他温暖的怀里,闭着眼说:“突然觉得我们好幸福。”
“嗯。我也?这?么?觉得。”
陈娇用力地抱紧他,“谢谢你当时的坚持。”
沈骋怀吻了吻她发间,说:“谢谢你选择了我,让我娶了你。”
她不禁扑哧一笑,“肉麻。不许说了!”
见她笑了,沈骋怀揉揉她的头,遭到?她一把拍开。
“别弄乱我发型!”陈娇突然道:“我们去挖笋吧,我妈说春笋好吃!”
知道她是馋了,沈骋怀道好,拿了工具与她一块山上。
早上才下过雨,这?会地面?湿滑。
陈娇看他拿着锄头又要牵她,说:“你好好走路吧,我自己能行。”刚说完她脚下一滑,险些?给这?片竹林磕个头。
沈骋怀及时拉住了才避免她真的跪下去,她惊魂未定地站稳,就听他说:“事实证明,没?我你不行。”
“……”
陈娇才不承认呢,她道:“你知道我第一次,对你有小念头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就是我们前年来挖冬笋,我看见你脱了外套,觉得你的身材可真好。”
她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十分?强烈,以至于她做了不该做的梦。
那会她想,真是个男狐狸精!
沈骋怀:“你当时怎么?会注意这?种问题?”
“因为?我长大了啊。”
“……”
倒也?无法反驳。
有过一次挖笋的经验,加上春笋冒头,他们很顺利地挖了一篮子竹笋,甚至装不下了。
陈娇说:“吃不完的我们可以晒成?一些?笋干,以后带去首都。”
沈骋怀颔首,“那明天我们再?来?”
“不,你一个人来就好了,我累了。”
“……”
又懒又馋。
……
陈娇确实没?等到?陈秋蝉结婚,过了农忙,他们三?人准备去首都。
临走前,她抱着刘桂红两眼泪汪汪。
刘桂红一开始被她的情绪感染,眼眶也?微微发红,后来见她没?完没?了的,不耐烦了。
“得了,又不是从此见不到?人了。”刘桂红道:“等你生小孩了,我去看你。”
陈娇:……
你说就说,当着那么?多人面?打她屁股干嘛!
到?了首都沈骋怀在家陪了她大半个月,等她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才听从沈爸的安排去工作。
令陈娇惊奇的是,李亭午居然选了和沈骋怀不一样的路,他进了部?队从最?底层开始。
她问了沈骋怀,他说:“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我们在同个地方,很容易发展成?竞争的关系。”
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也?不是他们背后的家族想看的。
陈娇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李亭午这?男主也?挺不容易的。后来她发现?,沈骋怀也?不容易。
哪怕他是沈家的人,可他本人从未进过机关单位,刚开始就是别人的小领导,好些?人不肯听任于他。
陈娇本来有点担心他,毕竟天之骄子从未受过打击,后来发现?他自己还挺乐于其中的,还说能锻炼到?他。
她:……
反正无法理解。
在首都住了两年,陈娇彻底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这?天晚上睡前,沈骋怀突然说上面?给他分?了间房子,问她要不要搬出去。
陈娇给了他一个白眼,说:“在家里住得好好的,自己瞎折腾干嘛。”
“你不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子,更好么??”
“不觉得。”
“……”
沈骋怀噎住了。
陈娇说:“虽然在家里住有点不方便,但大部?分?时候爸妈也?不来打扰我们,而且一日三?餐不用我打点,我干嘛想不开搬到?外面?去伺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