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芝雪掐指一算,时默都跟她的小女朋友谈了该有一年半了。
而她自己却菜得一比,没把白漫梨追回来,还帮她管皓光,管得呕心沥血,天天被不懂事的小股东们弹劾,头发都白了几根。
时默提醒梁芝雪:“不要用女朋友这个说法,你可以称呼乔衣为时影后的老婆。”
“我才是影后,你是过去式的。”
梁芝雪当时就一屁股坐在了时默的裙摆上,极为愤懑地控诉:“你们怎么都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女人!”
说归说,摄影师后面还有专门的任务,她们没有让她等太久。
在对方的指挥下,仅用十分钟就拗出了近两百个造型,就连打光师也赞叹她们的高效率。
摄影师看着镜头里的两张面孔,摇着头叹息。
梁芝雪凑过去问:“拍糊啦?我们再补。”
摄影师摇头:“后期可以白拿工资了。”
梁芝雪不知何意,又听摄影师转而说起了迟到的模特。
效率低的人姗姗来迟,脸上戴着深粉色的镭射墨镜,脖子上挂着个小型摄像机,穿得奇奇怪怪,十分难脱,一点也没顾上之后要换衣服拍照。
“又来了个摄影师?”
“她是平面模特儿。”
这个人梁芝雪没见过,时默却是认识的。
时默招手微笑:“小甜。”
时默转头,给梁芝雪介绍:“是逃冲第二季综艺的时候,我们同一队。”
梁芝雪恍然大悟:“叫得那么亲密,原来不是你的小情人,我以为你前女友满大街都是。”
时默弯了眼:“早和你说了,没有前任,只有现任,你怎么不信。以己度人了吧。”
梁芝雪:“嘤。”
贾甜见了时默,就像路人粉见了大街上的偶像。
她愣了有一会儿,上前两步,也像梁芝雪那样围着时默转一圈,确定了是本人,与她打招呼。
时默笑问:“怎么。”
贾甜挠着头:“我之前对你不熟,下了综艺恶补电视剧才发现你和时脉,那个多音字的脉长得特别像,之后全网爆料你是本人,把我给吓着了。”
本以为嗑的CP是两个前途无限的小菜鸡,谁知一位是天才,一位是大佬。
贾甜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下了综艺之后,更加不好好工作了。
她认清了自己是咸鱼,更加轻松愉快地开启了新生活。
包括现在被本该低她一头的摄影师姐姐骂到头掉。
时默为她解了围,看在都是熟人的份上,摄影师总算消了气,坐在旁边,等贾甜换衣服出来。
时默她们拍完,也要告辞了。贾甜却把脖子上的摄像机取下来,郑重地交给了时默:“姐,我听说你今天生日,这个是新买的,但我最近入了国产数码坑,不太喜欢德国牌子了,送你!”
时默推辞了几次,最终还是收下了。
因为贾甜告诉她,一辈子这么长,该有的设备还是要有。多给家人拍点高清的影像,等年纪大了拿出来,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回味,多好。
几天后,乔衣将晚餐一一摆上桌,问时默:“这个小相机什么时候买的呀。”
看起来很高级,镜头盖上的牌子也是她没见过的,上面的红点正在闪烁,显示它已经开机。
时默没有回答,轻笑着说:“我在录像了,宝贝笑一个。”
“怎么连这个也要拍。”乔衣小声说了句,还是照时默的指令,甜甜地笑了下。
时默扶着摄像机的手不抖,对乔衣说:“你的牙齿变尖了。”
乔衣吓了跳:“我变成吸血鬼了吗。”
【虎牙】
乔衣是个注重身体健康的人,对自己的牙齿很介意,至少比脸蛋要介意一百倍。
她顺手拆了包餐桌上的小酒精棉片,擦完手指,摸了摸牙,发现上面两边的第三颗牙都往外面翘了些。
她整齐的牙齿变成虎牙,怪不得最近笑起来感觉有些包不住嘴。
时默还夸她:“可爱。”
心里默默补充,像小吸血鬼,专门勾她这个无辜的普通女人。
时默又问:“是不是里面长了智齿,把虎牙挤出来了。”
都说智齿是智慧的象征,是成年人心智成熟的标志。
她的小漂亮也长大啦。
乔衣轻扣了下才露出个尖的智齿,思索了一会儿,又对着时默的镜头笑:“嗯,是该录像留个念。”
时默不解。
第二天,乔衣就赶去医院把上面两颗智齿给拔了。
乔衣拔完牙,脸肿得老高,就连美貌也打了折扣。
她照照镜子,感觉自己像唐长老的二徒弟。
时默看着心疼极了,每天出门前预约好早饭,给乔衣熬粥喝,加点创新的佐料在里面补充营养。
乔衣每次都用吸管乖乖地喝完一大锅粥,谨遵医嘱,坚决不让食物靠近她的创口。
时默以为自己的粥味道绝赞,从来没试着喝过。
有次心血来潮偷尝,觉得难喝极了,与它相比,中药就是味道稍显清淡的饮料。
这个时候,时默才暗暗地责怪自己,怎么不用心学厨艺。
她只好去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食材,从零开始,跟着“下厨房”学做简单的粥。
又过了两周,乔衣的创口恢复得差不多,和时默商量矫正的事。
当时时默在苦心钻研进阶版熬粥密集。
乔衣问了她,箍牙成了钢牙妹,时默会不会嫌弃她。
时默的回答是:“宝贝,哪怕你没有牙齿,我都爱你。”
乔衣听了被逗乐,当即拿出美颜app,成功找到了没有牙齿的老婆婆的贴纸,加完滤镜后,她觉得她大概以后会变成一个美丽的奶奶。
好好保护牙齿,争取八十岁之前别掉光了。
隔天回来,时默感觉乔衣的长相有哪里不一样。
但说不出来。
当她们晚上例行亲亲晚安吻的时候,时默的舌头勾了一圈,问乔衣:“你牙齿上的是什么?”
“是能让虎牙消失的神奇道具。”乔衣说着,在姐姐的下巴上啃了一口。
时默意外地没有任何被尖锐的牙咬到的感觉,触感反而很钝。
她让乔衣张开嘴,细细地看。
时默看了半天,就差用手探进去摸牙套边缘,不确定地问:“透明的?”
乔衣点点头。
她想着箍牙,又去了半月前去过的三甲医院面诊。
怕接吻的时候刮到姐姐的嘴,乔衣问医生有没有软点的矫治器。
医生见多识广,经验丰富。
像乔衣这样拐弯抹角地问影不影响接吻的,一年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个大姑娘小伙子。
他笑着说没有软的,倒是有一种可以摘戴的款式,戴上可以以假乱真,和不戴差不了多少的,每天戴满时长,全凭患者自觉。
乔衣听到个让她肉痛的价格,比本地的普通钢箍贵了两倍不止,几乎能抵她小金库的一半。
但为了美,为了姐姐的嘴巴,乔衣痛下决心,祭出了她的支付宝二维码。
滴——
是钱流走的声音。
如今接吻方便,毫不影响生活,乔衣很满意。
时默看着接下来的几个月,乔衣那两颗好不容易挤出来刷存在感的小虎牙又慢慢地被推进去,推进去,最后跟旁边的牙齿推成一个整齐的弧度。
时默不知怎么就有些失落。
就好像是挖掘出的萌点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时默不觉气闷,将这件事告诉了凌翃。
凌翃工作的隔壁就是牙科,闻言对时默笑:“那简单啊,你要想留着虎牙,就把小乔的保持器藏起来。咬合关系不稳定,不出半年保准给你反弹得跟原来似的。”
时默没整过牙,是天生整齐的牙齿,对这方面了解不多,闻言有点怀疑。
凌翃继续跟她八卦:“我们科室有个小姐妹早两年结束矫正,有一回卫生间门没关紧,家里的狗子溜进去把她的压模保持器咬烂了。她嫌麻烦没再去取模重配,现在的牙齿就像没有矫正过。”
时默拿着手机,觉得藏保持器这个方法真是优秀。
但当她看着把牙杯和牙刷拿出浴室,边谱曲边美滋滋刷牙套的小漂亮,心中正义的小人终究是一巴掌拍飞了小魔鬼。
乔衣辛辛苦苦忍痛正畸,为的难道是反弹吗。
时默深刻反省,之后每每看到乔衣新换的牙套,都对自己说,忍着。
反倒应该鼓励乔衣好好佩戴牙套,争取达到治疗方案百分之八、九十的效果,让医生和她都满意,才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时默想,没有了小虎牙,还能有别的。
乔衣全身上下,分明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是那样可爱,无法被他人替代。
乔衣柔顺的黑色姬发,漂亮的绿眼睛。
蝴蝶骨上的浅色胎记,小腹正中的黑色小点儿。
红樱尖尖小而圆的形状,大腿微微痉挛时脸上的表情。
指甲抓在后背上带出的激/爽。
喊姐姐的时候,那双眼睛总是微微垂下,很害羞,又怕做错了事。
叫脉脉却不知怎么的,理直气壮。
找不到鹦鹉,总以为它偷偷飞出了家。
寻找半个小时以上,还会着急到眼泪汪汪。
写字时会习惯性地把撇捺写得很长,因为破坏了字形结构,在字上打个小叉重新写。
弹琴时,有时很专心,有时却会偷瞄时默,看看她有没有也在看她。
这一切,还不满足吗。
该满足啦。
时默说服了自己。
从此以后,哪怕想到乔衣未来结束矫正,要终身配戴保持器,时默也再没幻想过,化身二哈冲进卫生间,咬烂老婆放在盒子里的美丽道具。
她很优雅,很高贵,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做个能搞其他事的人类多好。
许多天后,乔衣刷完牙,戴上紧紧箍住小虎牙的新牙套,牙疼地问时默:“姐姐,你在想什么。”
怎么满脸开心又舍不得的表情。
时默抬起黑亮的眼,望向小漂亮,语气悠然道:“保持器和做人之间的关系。”
“咦?”
时默凑近过来,要亲亲乔衣,忽然想到:“我还没刷牙,不能让你白刷。”
她风一样地冲进了浴室里。
乔衣看着时默来去匆匆的身影,在心中偷摸地乐。
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姐姐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打算今天开始休息,只写三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就这么长了……感谢在2020-01-2620:59:16~2020-01-2720:2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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