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楚倾言将牛车上的东西都搬进了屋子里,豆油和谷壳都沉得很,好在他力量是常人的两倍还要多,轻轻松松就搬了下来。
她家一栋土房分三个屋,楚倾言住在东屋,中间是灶房,西屋许久没住过人,只烧过几次炕,还有些潮气。
楚倾言将干柴塞了一些到炕洞里,这西屋她打算用来开杂货店放东西,自然不能让东西受潮。
这些都忙活完,天早就已经黑下去了,好在楚倾言各方面都高于常人,也不觉得太过疲累。
睡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楚倾言先到后山打了一捆木柴,而后又割了许多嫩草,家里的耕牛万不能没草吃。
回来后趁着日头还没那么烈,楚倾言抱着脏衣服,往河边走去。
小河边上,几个农妇边唠家常,边洗着衣服,其中就有楚明儿的娘顾氏,还有蔡文花,其余几个妇人倒是不常见。
楚倾言眼睛眯了眯,这蔡文花平日里可是好吃懒做的,洗衣服这种事情都是段婆子来做,怎的今日她会在河边。
好奇归好奇,这也与她无关,楚倾言见顾氏旁边有位置,就抱着盆子走了过去。
见是楚倾言,顾氏热切的招招手:“倾言,来洗衣服啊。”
楚倾言笑笑:“是啊,趁着清早的凉爽劲儿还没过,赶紧把脏衣服洗了。”
简单的两句招呼话,就惹了蔡文花的眼,她将衣服往石板上一摔,绷着脸道:“现在的小辈真是没教养,这么多长辈在这里,也不知道都打个招呼。”
找茬?
怕是忘了屁股上的伤,楚倾言故作惊讶的张大了眼睛:“这不是蔡婶子?往常可没在河边见过你,真是稀奇事啊!”
蔡文花洗衣服的动作一顿,耳朵里就听见其余农妇憋着的笑声。
整个楚家村谁不知道,她蔡文花能耐大着呢,婆婆都被她拿捏的屁不敢放一个,家里的家务活更是段婆子一人承包了,她日子可舒坦着呢。
可是现在楚巾十八岁了,因为家里没钱,媳妇儿都娶不上一个,她心里头着急,就让段婆子去镇上给人家做洒扫下人,左右能赚些银子。
老公楚大强更是什么活都不会干,她不洗衣服,还能指望谁?
听着楚倾言讽刺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将衣服摔得啪啪响,肚子里寻了半天的话,也没找出楚倾言的短板回复过去,只好闷闷的不做声了。
有了楚老二一家被官差收拾一事,再没人敢传楚倾言的风言风语,生怕被掌嘴挨板子。
村子统共就这么大,上午的消息没过中午就都能传开了,现在楚老二一家就和异类没什么区别,村里人都敬而远之。
顾氏瞧着气氛尴尬,就与楚倾言闲聊了几句家常,算是缓和了许多,其余妇人也都在说说笑笑,唯有蔡文花脸色阴沉,狠狠的敲打着衣服。
不多时,蔡文花抱着一盆子洗好的衣服站了起来,路过楚倾言身边时,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哎呦”了一声,装作脚下一滑,装着湿衣服的木盆子就向楚倾言脑袋砸去。
木盆里面的湿衣服满满登登,重的很,这要是砸中了,楚倾言非得被砸晕过去,运气不好,就和原主一样,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