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言还是头一回见到浣纱楼里这么多姑娘聚在一块儿,眼睛扫过去,皆是三三两两的扎堆,各有各的小团体。
丝艳独独一人坐在院中,她脸上带着一块薄纱,只露出一双杏眼,看到楚倾言,凌厉的瞪了一眼。
她声音压着火:“吴妈妈,不是说要训话吗,这大太阳在头顶,莫要把我们都晒黑了。”
吴妈妈示意楚倾言先站到一边等候片刻,她瞪了一眼丝艳,扭着腰走到院子中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没人不清楚,能争个名头回来,我重重有赏,要是争不到名头,也别给我丢脸!有脾气的都给我收起来,有本事的都给我使出来,要是谁搞砸了花魁大赛,回来就是戒鞭伺候,都懂了吗!”
一群莺莺燕燕颇心惊的点了点头,靠近楚倾言身边的几个压着声音议论。
“怎么今年还提出惩罚了?戒鞭啊,抽下去要留疤的。”
“你傻不傻,这是妈妈敲打丝艳呢,她那脾气要是不收,在花魁大赛上给妈妈丢脸,担得起吗?”
“丝艳有许员外给她撑腰,妈妈哪里会动她。”
“呵,看来你还没听说,许员外接回来个乡下女人,还是揣了孩子的,听说那女人哄男人有一手呢,许员外都好长时间没来咱浣纱楼了。”
“啊?那丝艳不就是失宠了,现在脸还……”
“她嚣张不了几天了,妈妈这就是在找由头抓她的错,想狠狠收拾她一顿呢。”
……
楚倾言眼观鼻鼻观心,心道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战场。
“吴妈妈,我脸颊受了伤,不便出席花魁大赛,上次和你商量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丝艳突然正色的发话,眼神似乎往楚倾言这边飘了一眼。
吴妈妈皱着眉头:“伤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疤痕也不明显,你戴着面纱怎么就不能参加了?”
众姑娘里总有能与丝艳抗衡的,有人轻笑一声:“吴妈妈,你就别逼丝艳去献丑了,谁不知道她靠的只有床上的功夫,琴棋书画,她懂哪个?”
空气一阵静默,吴妈妈脸色难看,丝艳却不以为然:“不管靠的是什么,能把男人留下就是本事,能给吴妈妈赚钱就是厉害,吴妈妈你说对吧。”
吴妈妈瞪她一眼,聪明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扫过楚倾言的脸蛋,探究的眼神让楚倾言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都散了吧,好好捯饬捯饬自己,要知道,花魁大赛上有许多有钱的老爷,你们要是凭本事崭露头角,得益的也是你们自己。”
为了自己的钱途着想,斗嘴的也不斗嘴了,议论的也不议论了,通通散去,只剩下丝艳与吴妈妈留在院子里。
吴妈妈叹了一口气,指着楚倾言道:“卖鸡蛋的,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