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衷赞叹:“嫂子,你这手是真的巧,多长时间绣出来的。”
羊倌嫂道:“用了小半天,本来这点小玩意儿,一会儿工夫就能绣完,生怕绣的不好,下针小心翼翼的,才慢了许多。”
楚倾言点点头,将钱袋子收进怀里道:“过几天我去镇上,将这钱袋子拿给她看,不过我觉得,嫂子这绣活肯定合格。”
羊倌嫂的笑容舒展了眉头,看着终于有了分二十余岁青年妇人的模样,楚倾言道:“嫂子,这要是能接到绣活了,你就别难为自己这么卖力了,该歇的时候还是得歇歇。”
“哎,倾言,你还没成亲,不知道这事情有多杂。”羊倌嫂道:“你羊倌哥走了之后,我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务,卖了耕牛家畜才勉强还清,你也知道,我那婆婆也不是好相与的。”
哪里是不好相与,连自己的亲外孙女都能卖进青楼里去,简直是灭绝人性。
楚倾言道:“嫂子,我还是那个建议,你腰杆硬一点,态度横一点,你婆婆就不敢对孩子怎么样了。”
“我、我……哪能呢,那是长辈啊。”
楚倾言便不再说话了,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那么好扭曲的,又聊了几句天,见天色发暗,楚倾言拍拍屁股,起身回家。
将家里的家畜都喂完,楚倾言辗转反侧,难得的失眠了。
明天,明天就要成亲了。
她心里又激动,又慌张,乱成一团麻,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两辈子才结这么一回亲,能不紧张吗。
将箱子里的红嫁衣翻了出来,挂在柜子里,又拿出来叠好放在炕上,楚倾言就这么翻来覆去,不知道捣鼓些什么,直到天色微微泛青。
由于精神是常人的三倍,她倒是不觉得怎样发困,是以大门一响,目光就被吸引了去。
外头有人敲门,道:“倾言,今天是啥日子没忘吧,起来了吗?”
是赵婶子,楚倾言赶紧抓抓自己的鸡窝头,上前去打开了大门。
赵婶子身后还有个中年妇女,相貌平常,身体微胖,头上插着一支灰突突的银簪子,神色有些倨傲,楚倾言困惑道:“赵婶子,这位是?”
赵婶子带着人匆匆的进了来,道:“这是妆娘,你家男人拜托我给找的,快别愣着了,让妆娘给你好好捯饬捯饬。”
楚倾言愣愣的点点头,她不知流程,整个人像个榆木疙瘩一样,妆娘皱起眉头,哼了一声:“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告诉你我时间可紧着呢,不管这妆上不上脸,钱都是照收不误。”
“准备什么?”楚倾言讷讷问道,赵婶子道:“胭脂水粉,倾言你没买?”
楚倾言恍然大悟,道:“等等,我去找。”
怪不得赵潇誉送来的东西中还有胭脂水粉,原来不是乱送的,是能够用得上的,不得不说,想的很是周到。
口脂,胭脂,眉笔……楚倾言目光在珠玉装饰的凤冠上面扫了一眼,有些犹豫。
凤冠,多是富贵人家,权臣之女出嫁时所戴,也称头冠,像楚家村这种小地方,出嫁的女子头上能戴一根银簪子就足够吸睛,这凤冠,还是不要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