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很快就消失在惯常冷淡的脸上,说道:“那就好。”
与她的心口一暖相比,阙婵的心凉飕飕的。
只要被鹤见归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她现在说的所有情话,都会变成她要命的诅咒。
她撒了多少谎?她自己都快忘了。
就在这时,阙婵忽然感受到一阵要命的烦躁。
那种烦躁从她的心口升起,像是一万只蚂蚁在咬她的心脏。
坏了,镇定剂的药效失效了。
糟了糟了糟了……
昨天鹤见归忽然喝醉了回来拿枪,一整夜都和阙婵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机会去吃药。
今天又被缪虹撞上门来,更是没有任何的机会。
现在又在路上停摆,还要开往大学……
阙婵的药瘾很强,根本不知道自己失控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来。
鹤见归就坐在她身边,一点点异常都会被她发现!
阙婵的手下意识环抱住身体,能感觉到自己心口的刺痛。
她需要一点镇定剂……
这时,车在基因大学门口停下了。
车还没停稳,缪虹就兴奋得伸手开门,说道:“欢迎你!”
她那边门还没打开,这边的鹤见归忽然倾过身来,一把按住了阙婵身边的门。
缪虹拉了几下,然而力气不及鹤见归,根本拉不开。
鹤见归的身体半倾在阙婵身上,两个人靠得极近,都能听见紊乱的呼吸声。
药效失控的烦躁一阵一阵地在阙婵体内升起,让她对任何靠近她的人都产生一种极端的憎恨,那一刻她恨透了鹤见归,恨不得一口咬断她的脖子,看着她的血喷溅。
都怪她,都怪她,都怪她非得要娶那个什么蒋冰心。
本来流浪漂泊了那么久,以为自己醒来可以过上平凡人的生活,被这家伙搅乱了,还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本来冷静的时候对这件事很高兴,并且对自己即将到手的钱跃跃欲试,但是药效失控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
药物成瘾带来的精神错乱让她满心憎恨。
这时,鹤见归注意到了妻子加速的呼吸。
她转过头,看向阙婵,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比平时重,拂到自己的脸上来。
她倒是对阙婵心里的憎恨一无所知。
鹤见归轻声问道:“你在紧张吗?”
紧张个屁!
药物失控后的暴力感,让阙婵已经险些要忘了她在干什么。
她想把这边所有的人都杀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杀了!
然而,虽然心中的暴力干如此沸腾,阙婵却微微笑了一下,小声说道:“你靠得太近了啦。”
像是被溺爱的小动物,在轻轻地撒娇。
鹤见归觉得心里一痒,对此非常满意,也就不再和缪虹较劲,松开了手。
她一松开手,缪虹那边立刻拉开了门,一把将阙婵拉了出来,笑道:“你这么才来?”
阙婵被她拉得紧,登时心中起了强烈的反感。
满是伤痕的手一碰到阙婵,她立刻想起林登说的,这家伙的血可能有传染性。
阙婵立刻甩开了她的手。
缪虹的神色微微一变。
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几个学生从校门口路过,看见缪虹,都很敬重地问好:“教授好。”
缪虹对着学生笑笑,又看向阙婵,解释道:“都是大一的小屁孩。”
这时,鹤见归也从车上下来了,一把将阙婵拉到自己的身边。
鹤见归问道:“你说带她来见她父母,她父母人呢?”
缪虹慢条斯理地说道:“别急呀,我现在就打电话。”
鹤见归皱眉道:“现在打电话?你来之前干什么了,路上干什么去了?”
缪虹说道:“鹤总这么赶时间吗?”
“你放心,我们还有一辈子的事情可以慢慢消磨呢。”
她说完,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阙婵被鹤见归拉着,就这么站在她的身边,几乎靠在她的怀里。
缪虹的电话,她听得很清楚。
缪虹说道:“蒋太太,我说了多少次,你女儿真的被解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来?”
“滚!滚!滚!我女儿死了,死了,死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太大,鹤见归这边也听得清清楚楚。
鹤见归说道:“你母亲似乎对你的醒来,十分的不接受。”
阙婵勉强一笑:“也不知道这些年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来蒋冰心已经死了。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
阙婵定定地看向缪虹的方向。
三十年了,绝不能让那个死老太婆在这个时候把真相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