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姜二爷习惯性地先去前院看自己的臭儿子。
见姜凌与二郎、郭南雄在书房内认认真真地读书,姜二爷欣慰的同时又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自在,便劝道,“书是读不完的,先睡饱了再读。”
三人起身应了是,姜二爷便盯着儿子看。
姜凌见父亲如此,便知他憋了一些话不说出来睡不着,天太晚了又不好去打扰大伯,便道,“父亲,儿昨夜又做噩梦,没睡好。”
看吧,没老子你就不行吧!姜二爷立刻得意洋洋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好怎行?为父回西院看看,待会儿回来守着你睡。”
待姜二叔走后,郭南雄羡慕地望着姜凌,“我有三个月没跟我爹一起睡了。”
奶奶去世后,郭南雄就跟着他爹相依为命,父子俩习惯了躺在床上聊聊这一天发生的事才入睡。
十三岁的姜二郎安慰郭南雄,“再过几天郭叔就回来了。”
“嗯!”虎头虎脑的郭南雄笑得极为开心,“等我爹回来后,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早就等着呢。”姜二郎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些苦涩,因他从未跟父亲一起睡过。
不过这股苦涩没能持续多久,身为庶子,他深知父亲待他并不薄。姜二郎揉揉脸,继续用功读书。
姜凌等了片刻,便起身去梳洗。梳洗罢回到房中,姜凌见父亲果然已经沐浴更衣,仰躺在床上晃二郎腿了。
姜凌走到床边,便听他爹一脸失落地道,“万岁赐的御酒喝完了。”
“不是十斛么,这么快就喝完了?”姜凌随口应了一声,熄灯躺在床边,离父亲远远的。
“架不住衙门人多啊……”姜二爷叹了口气,又道,“你柴四叔和白三叔也要去当差了。”
这倒是个新消息,姜凌转头问道,“他们要去哪?”
“你白三叔去两浙路的衢州,离着杭州不远。你柴四书去羽林卫,去哪一营还不清楚。”姜二爷语气里有着不舍。
衢州?姜凌凑近一点,“父亲,白三叔肯定会顺路去杭州吧?”
“你要作甚?”姜二爷懒洋洋地问。
姜凌解释道,“肃州近日要送一批好马进京,所以太仆寺要腾地方放马。儿前日跟着黄华雨去挑了匹大宛马跟乌孙马配种所生的小马驹,想送给罗爷爷。”
黄华雨的父亲黄锦任太仆寺少卿,黄华雨自父亲那里得知消息后,立刻告诉了好友姜凌。
姜凌的坐骑青龙便是从罗旭书的马场选来的,姜凌一直想着从康安寻匹好马送回去,还上这个人情。
送马?姜二爷哼了一声,“爹的呢?”
姜凌知道他必定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法,“爹不是有得胜了么,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得胜好的马了。”
那是自然!姜二爷美滋滋地道,“比得胜差点的爹也要,你妹妹还没合适的坐骑呢。”
姜凌回道,“儿给妹妹选了一匹,连……三姐的也选了,过几日便送回来。”
合着全家都有,就是他没有呗,姜二爷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明白儿子能从太仆寺挑出三匹马已是很了不起了,不过他不想夸他,随口道,“黄花鱼这名字实在好笑,你没少因此笑话人家吧?”
“儿没有笑过。”姜凌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