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二爷!”胡子邋遢的呼延图美滋滋地褪下。
人抓住了,自然是要审问的。姜二爷不善此道,但他手下有能人,“让贺道斌、周其武和瞿伦学一起上,就算是扒层皮,今晚也要给爷撬开马夫的嘴!”
“是!”
姜宝刚出门,前院的管事便来传信,“二爷,夔州知府胡大人来访。”
该抓的人已经抓了,姜二爷可没心思再去看他的丑脸,便随口吩咐道,“爷没工夫见他,让厚叔待客,一定要招待好了。”
管事一听就乐了,“小人明白。”
派去杀苏卿雅的胡章没回来,去姜枫又被老得话都听不明白的老管家折腾得精疲力尽后,胡建庄敏锐的觉察到事情要不妙了。他回到奏事院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了几圈,便停住了。遇事不能慌,越到紧要关头,越要沉住气。前思后想之后,如今也只能去求恩师了。
第二日一早,一夜未睡的胡建庄早早便起来了,收拾利索后出门去拜见恩师左相尹骞。谁知他刚出门,便被奏事院的厨娘泼了一身脏水!胡建庄斥骂厨娘一顿回房沐浴更衣再出门,上车还未走出延福坊,马车又坏了!
胡建庄意识到不妙,立刻弃车骑马赶往北城太傅府。这次他的运气还算好,恩师在家中还未出门。进入太傅府见到恩师,还没等他将酝酿了一晚的话讲出口,被被恩师扔了一脸的供状。
见恩师垂眸不语,胡建庄只得捡起几张供状看了一遍,随后一脸无辜地跪爬几步到恩师膝前,“恩师,学生冤枉啊。学生……”
“前水部郎中潘叶明已亲口承认,十二年前修平阳府汾河河堤的差事是你经办的。只这一件案子,足矣断了你的仕途。”尹骞平静地问,“苏汉青是不是你杀的?”
胡建庄握紧供状,直视着恩师已然昏花的眼睛道,“不是。”
人老成精,尹骞为官数十载,当然能看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不急不缓地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因便有果。便是你不认此事,姜枫也可派人去夔州查你这几年的功过是非,你信不信他能查出让你抄家灭门的罪过来?”
胡建庄手一抖,握在手中的纸哗哗响了两声,俯身以头触地,哀求道,“请恩师救救学生。”
尹骞站起身,声音依旧平静,“你若认罪,诚心忏悔,本相便保住你家人的性命。否则,你胡家九族便与你一起,共赴黄泉。”
胡建庄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地盯着恩师看了一会儿,苦涩道,“恩师,学生虽做了些不敢做的事儿,但与那些贪官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若学生该杀,大周大半的官员都该杀。”
“这话你去刑部讲,本相倒要看看尔口中的大半官员都是何人。”尹骞垂眸看着地上的胡建庄,吩咐道,“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将他连同他的犬牙,一起押去西城兵马司。”
被摘下乌纱后,胡建庄觉得头皮一阵发冷,“恩师,便是学生有罪也该去刑部或吏部,为何恩师要将学生押去西城衙门?”
尹骞指了指他手中的供状,解释道,“苏汉青之女苏卿雅告你谋杀其父母,京兆府尹接了她的状纸,命西城衙门查办此案。”
胡建庄感觉凉气由头顶蔓延到脖颈,真是终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胡建庄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栽在姜枫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