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竹这会儿正歪在榻上闲闲的拿着书,一边和茶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姑娘明天还要和夫人去铺子里去?”
茶茶坐在旁边手中拿着针线绣活,一边看着柳星竹问道。
柳星竹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望着茶茶笑道:
“这个当然了,这店刚刚开起来,怎么着也得仔细盯些时候才行。”
“有夫人看着呢,难道还能出错吗?”
茶茶可是对文夫人经商的本事颇为敬佩的。
柳星竹笑了笑,
“就是因为有娘亲看着呢,我才要跟着的,一来可以跟着好好的学学,再来也能在旁边搭把手什么的,也省的娘亲那么累,你是没瞧见,每次爹回来看着娘亲一脸疲惫的模样,那眼神都不对劲,好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两银子似的。。。”
茶茶想象着文大人每次回家的情景,也不禁跟着摇头笑了起来。说来自家大人对夫人的心意,那真是没话说。
“按说,咱们家里头也不缺银子啊?”
茶茶有些想不明白,她虽说不知道文家到底有多少财产,可之前也听白嬷嬷说过,夫人出自商贾之家,又是独女,秋老太爷临终之前可是把家产全都留给了夫人的,听说几辈子都花不完的。
柳星竹嘟着嘴摇摇头,
“银子这个东西哪有花不完的时候啊,总是花一分少一分的,便是金山银山也扛不住人花的。你瞧州府这里的花销和民安相比,大了不止一倍有余,这花钱的地方多了,总不能只进不出,坐吃山空吧,况且。。。这花钱的方面以后指不定更多呢!”
“那倒是。。。”
茶茶停下手里的活计,微微叹了一声,这州府果然不能和县城相比。
柳星竹看着唉声叹气的茶茶,心下好笑的说道:
“你啊,就是想的多了,是不是人大了都这样,看来还是得早点给你寻个妥当的人嫁了才是。。。”
茶茶本是担心着柳星竹出外抛头露面的事情,冷不丁听她调侃自己,登时脸便有些红了,转头嗔着了她一眼。
“姑娘说什么呢?奴婢,奴婢才不嫁人呢!”
柳星竹兴致盎然地看着忽然之间别扭起来的丫头,愈加抿嘴笑了起来。
“好了,你就别操心了,有娘亲在身边万事无忧啦!再说了,我现在索性没什么事情,倒不如跟着娘做些事情,也省的每日里闲着无聊。”
茶茶抿嘴笑着,
“也是,姑娘就这么个性子,总要想法子折腾折腾才行。”
柳星竹一边听着一边无奈的摇着头。
。。。。。。
程峰和程启跟在程三的后面一前一后的进了潇湘馆的院子,顺着前头屋子灯光的指引,几人慢慢地摸到了柳星竹住的屋子。
程二转身从腰侧抽出来一把小刀,轻轻的凑到窗边,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这才拿刀在纱窗上划了两下。
程峰顺着程二划过的地方,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地往一侧翻着,后头程启紧跟在他的后面凑过来,一同沿着破露的地方往屋子里瞧去。
“这人啊,不就是瞎折腾吗,哪一天不折腾了,折腾不动了,这人也就算活到头了!”
茶茶抬起头看着眨眼之间便有些伤感的柳星竹,心里便懊恼了起来,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得应声的转移了话题。
“姑娘刚刚又在看什么书呢,我瞧着好像是少爷买回来的那一本吧。”
柳星竹感叹了一会儿,听见茶茶的问话,笑着答道:
“可不是,前儿哥哥刚从街上的小摊子上寻回来的,书本封页虽然旧了些,可是里面的内容倒颇为有趣。
茶茶伸了脖子往前探了探。
“上面都讲了些什么,姑娘给奴婢说说呗!”
柳星竹来了兴致,随便翻了翻说道:
“这个是个无名氏写的一本杂记,上面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不乏有些好玩的笑话,我给你讲一个吧!”
茶茶高兴的点着头,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专注的听了起来。
外头的窗根底下,程启眨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一主一仆,前头程峰则一顺不顺的盯着歪在榻上柳星竹。
这丫头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几月不见那小脸又长开了,大大的眼睛这会儿上正忽闪忽闪地动着,小嘴微微张着,一连串的说着话。
“说有一个老秀才,他老来得子,很高兴,把他的儿子取名为年纪,一年後,他的老婆又生了一个儿子,他就把他的第二个儿子取名为学问,又过了一年,他又有了一个儿子,他觉得这像是一个笑话,於是把他的第三个儿子取名为笑话。
十几年之後,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个儿子上山去砍柴,当他的儿子们回到家时,老秀才就问他的老婆说:儿子们,砍的怎样
她的老婆回答说:年纪有一大把,学问一点也没有,笑话倒有一箩筐。。。。。。”
柳星竹眨着眼睛说完,茶茶早已捂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