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谢明舟来到拍摄现场。今天是陈叙扮演的明帝和沈书行的重头戏,也有许多探班的记者。而剧组的取景地,就在他上一世逝去的那棵花树旁。
初春,正值落花时节。工作人员来来去去摆道具,布置宫廷背景。
谢明舟刚换完戏服,坐在椅子上喝着拿铁看剧本,脸上泛着懒洋洋的光。
这时,沈玉桥和杨媛也到场。路过谢明舟身边,沈玉桥目光落在谢明舟手上的咖啡,顿了下,半晌道:“早。”
谢明舟从剧本上抬头,见是沈玉桥,眉眼一弯:“早上好。”
边说,他从桌上桌上拿起另一罐,晃了晃递给沈玉桥:“给你也带了。”
话未说完,谢明舟瞥见沈玉桥手里提了个小袋,袋子里......也放着好几罐拿铁咖啡。
谢明舟挑眉,担忧道:“你买这么多?这拿铁是好喝,但喝这么多对身体可不好。”
两人对着咖啡相顾无言了片刻。
沈玉桥眸光闪了下,最终拎起袋子,冲谢明舟笑了笑:“我给剧组带的,大家工作辛苦。”
“要开始了!各位演员快去准备!”
副导演张罗着,让几位主演聚集在一起讲最后的细节。
谢明舟顺势望去,副导演身边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穿着和他相似的玄色长袍,手里卷着剧本扇扇子。
长相无可挑剔,但表情总带着几分浮躁。
是昨天见到的“他”的扮演者,陈叙。
谢明舟目光带着兴致,他的戏份都在下午,可以坐在场边观望陈叙和沈玉桥的对手戏。
他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别人演自己。
陈叙见四周来了记者,走到一旁,十分自来熟地把手搭在沈玉桥的肩膀,语调暧昧:“阿桥,一会吹箫的戏,就看你的了。”
给这帮娱记几张和沈玉桥暧昧的照片,在开播前引起话题度,然后再买几个热搜,营销手段他这种“顶流”可是信手拈来。
况且,这部剧本来就是打着双男主的噱头,靠两人之间的小暧昧,某些露骨的眼神就能圈一大波粉。
沈玉桥似乎并不买账,淡淡笑了笑,不动声色退开半步:“嗯,希望咱们都好好发挥,速战速决。”
手僵在半空,陈叙眼底极快闪过不悦。
沈玉桥这家伙,仗着自己家世好,自命清高,不也来跟他演男男CP,说白了就是他“明帝”的小情人。
“刚刚讲的,都听明白了吗?!”副导演大喊一声。
所有人齐声回话:“明白!”
这第一场戏是演谢明舟在收复凉州后的第二年,明先祖的寿宴上,上阵舞剑的名场面,是陈叙的高光镜头,也是明帝的当年名动京城的光荣事迹。演得好,很有可能出圈。
副导演临走前,皱眉提醒陈叙:“舞剑动作干净利落,尽量有美感。”
陈叙不以为然:“好的副导放心。”
风流倜傥,简直就是让他本色出演。
副导演走回摄影机旁,今天徐导临时有事晚点到,他代替徐导先把镜头过一遍。
“三,二,一——A!”
谢明舟双手环胸,饶有兴致望向场中央。
深宫的大院里,摆满了金雕玉桌,葡萄美酒,文武百官坐在席位上,望着场中央轻纱曼舞的美人。
“皇上。”明皇后慈祥笑着,“今晚舟儿特地准备了一段舞剑,庆贺你的生辰。”
“哦?”明先祖挑眉望向桌边刚行冠礼的儿子,笑道,“舟儿有心了,何不来一段?”
陈叙饰演的明帝振衣走上前,拱手:“儿臣献丑了。”
说着,挑眉朝一旁的沈书行暗送秋波。
副导演蹙了下眉,手指悬在对讲机上,明帝再是风流人物,这些花花举动面对自己的父亲,也应该收敛才是。陈叙台词功底不差,容貌出众,但感情总是不到位,喜欢用浮夸的动作来掩饰。
简单来说,就是浮躁。
“不过。”场中的陈叙挽着剑,“听闻沈相的儿子书行擅长乐器,能否为在下伴奏一曲?”
沈书行朝家父望了眼,取来了玉箫。
现场的所有人都期待起来,京城最出名的两位翩翩公子,居然一起表演!
特别是太子,早年就听闻太子惊才绝艳,却一直镇守边境没机会瞧上一眼,今天是第一次见他的真容。
沈书行薄唇轻轻吹起玉萧,明帝闻声挥剑。
陈叙动作虽舞出来,但力度软绵,腰部僵硬。
——但他也不在乎,反正有后期镜头拉远景加剪辑,这些瑕疵也能被掩盖。
沈玉桥淡淡看了眼场中央舞剑的人,压下心中的尴尬感,垂下眼不疾不徐地吹奏。
“卡!”
副导演站起身,走到陈叙身边:“舞剑不是让你跳舞,得使点劲,古代人舞剑是能舞出风声。”
陈叙皱了下眉,语气有些不耐烦:“美感又要使劲,到底要怎么演。”
副导演知道他是陈总的儿子,耐着性子说:“好好想想前几天动作指导教你的,再来一次我看看。”
陈叙对着副导演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徐导都没对他这么严格,一个副导演就敢这么对他?
“A!”
箫声起,陈叙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