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A!”
“卡!”
......
“哐当——”
陈叙狠狠把剑扔在地上,不耐烦对上副导严肃的眼睛:“我说,副导,你是诚心刁难我呗?”
连卡好几场,副导演心里也有些火气:“动作不到位就得重来,这是演员的基本规则。”
“基本规则?”陈叙笑乐了,“我呆过这么多剧组,没有哪个剧组像你们这样,连个靠谱后期都没有吗?动作镜头,随便修修剪剪就过了!”
他人气顶流,背景厚实,哪个剧组不是把他当尊佛供着。
这部《大明春秋》网剧,还不是得靠他拉人气。
“去TM的修修剪剪。”副导也动怒了,脸色沉得可怕,“我跟着徐导做剧这么多年,哪次不是对演技高要求,演技是根本,后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陈叙冷笑了声,怪不得这些年你们的剧一个都火不了。
一旁的沈玉桥脸色也越发冷冽,现在整个剧组的进度都被陈叙拖累,下午还排着几场关键戏,看样子得推到半夜,陈叙丝毫没有悔意,还冷嘲热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副导额角青筋暴起:“去场边练十遍再来,动作指导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说真,他那水平就那样儿,再练也好不到哪去。”陈叙冷冷道,“副导,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要美还要舞出风声,拍玄幻剧呢?”
副导双手握拳:“你......!”
“哧——”一阵破风声划过陈叙的耳后,剑风掀起他的长发。
陈叙和副导同时一愣,转过头。
谢明舟收回那柄雪亮的三尺剑,低笑了声,微微抬头,剑光照出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要不我来教你舞出风声如何?”
虽然朽木不可雕。
众人这才注意到,今天的谢明舟还未上脏妆,身着和陈叙相似的玄衣红龙纹,举止尊贵,一张素颜明眸皓齿,线条锋利。
——仿佛昨日的桀骜少年郎卸甲后,又是昳丽公子。
陈叙正在气头上,一看是谢明舟,不屑挑了下眉:“哪有你说话的份?”
谢明舟这个糊得妈不认的,敢来教他?以前在选秀欺凌谢明舟,这人可是连手的不敢还,现在说,教他舞剑。
副导从震怒中渐渐找回理智,疑惑问:“你会舞剑?”
谢明舟笑得从容。
再不试试,他那场戏估计要推到半夜。
“你试一段我看看。”副导心里疑惑更甚。
“既然都说了,那就来一段我看看呗。”陈叙想看好戏一般双手环胸,嘴角轻翘。
这剑身少说也将近一公斤,还能舞得比他好不成。
谢明舟挽剑走到花树下,沈玉桥望着谢明舟不疾不徐的背影。
“玉桥,还有力气给我伴奏下么?”谢明舟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停步侧首,眉眼含笑。
——“书行,给朕伴奏。”上一世,深宫寒寂,沈书行的箫声一直伴着他走在孤独的皇权路上。这一世,竟然有机会将这一幕重现。
“好。”沈玉桥垂眸笑了笑,不知怎的,谢明舟总能让他心生安稳。
悠远的箫声起,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唰——”
锋利的寒光一闪,谢明舟随着韵律突刺横挡,高高的马尾随着稀薄的落花扬起,一张古典精致脸展露无疑,优雅的身姿带着久居上位的尊贵感。
就像一柄藏鞘已久的锋刀,出鞘一瞬间,锋芒夺目耀眼。
风声萦绕,副导演眼睛不敢眨,在现代,竟然真的有人能舞出风声!这才应该是当年一舞艳惊四座,名动京城的明太子。
而沈玉桥的箫声,也被带的比刚刚动情许多。
身边的椅子被人拉开坐下,副导演转过头,徐导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副导演:“徐导,刚刚——”
“嘘。”徐导噤声,一瞬不瞬望着花树下舞剑的青年。
谢明舟动作利落稳如风,信手转锋。
沈玉桥箫声转急,忽地,耳畔一阵呼啸的剑风过——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把雪亮的剑锋,生生横在沈玉桥脸庞三寸的地方。
沈玉桥箫声断了,转过头,如雪的剑锋上,拈着他耳边落下的火红花瓣。
鬓发随风浮起,沈玉桥心跳有些加快,深吸口气才接着吹奏,抬眸却对上谢明舟那双潋滟多情的眼睛。
四目相对了片刻。
下一秒,谢明舟眼底闪过坏笑,嘴角轻挑,手霍然抽剑。
“唰啦——”
剑风带着花瓣扬至空中,再如雨般落在沈玉桥眼前。
沈玉桥眸子骤然一缩,箫声跑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