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生嫁给萧坤是没有缘分了,但至少可以选择不远嫁。只是姨夫,怕是不希望看到自己吧……
九月起得晚,起来骑马去刑捕司。徐正擎正陪着段玖说着什么,见到九月招呼她快进来。九月看到段玖有点意外,还真来找徐正擎了。
同徐正擎说自己要去杨家打听一下昨日宴会上说的那个偷走玉鹤的玉工,她觉得应当就是宫昌运。
梧娘当时就说宫昌运是在杨家做学徒,从流喜村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查。
段玖皱眉:“什么案子?”
徐正擎今日要帮巡逻队长刘明上街维护治安,没时间解释,叫九月跟段玖讲清楚,又拜托段玖陪九月走一趟。
九月于是不情不愿跟段玖讲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发现的白骨身份,和永煦道姑的死亡疑点。
九月思路清晰,一二三条讲得明白,段玖微微颔首。
竟在杨家玉府门口意外地看见了萧坤。萧坤应当是刚谈完事,杨老亲自送他出门。客气完毕转身看到牵着小红马,和段玖并肩而立的九月。
九月先问:“你怎么在这?”
萧坤反问:“你怎么在这?”
“我来查案子啊,你干嘛?”九月好奇,会不会跟那枚玉鹤有关。
“这位是?”萧坤不答,看向段玖,转移话题。他昨日去的晚,不知道这个坐在王爷旁边的少年是什么身份。
九月翻个白眼,不想说算了:“这是段玖,大理府刑捕司金章捕快,和睦王爷独子。这是萧家玉庄萧坤,你们昨天见到了吧?”
段玖跟萧坤目光一碰,点点头算打招呼。
“你怎样,要换保镖啊?”萧坤笑着看九月。
九月瞪他:“不换,跟着!”
杨老看到九月和段玖,停下来站在门口没进去,九月迎上去:“杨老,打扰了。”杨老年事已高,但眼神精亮,满面笑容:“九月姑娘哪里的话,小王爷好,快请进。”
杨家玉庄总店跟杨府就一墙之隔,杨老问要不要去家里坐?九月忙道不用,因为一些事可能需要问玉庄的人。
萧坤跟在后面又一次进来,跟杨老目光一撞,心照不宣。
九月靠近悄悄段玖问,是您问还是我问?段玖凑到她耳边说,你问。
在玉庄招待室落了坐,九月乖巧道:“杨老,可能我的问题会有些冒昧,希望您见谅。”
杨老笑:“哪里的话?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九月问:“昨日您介绍玉鹤的时候,说是多年前它曾被杨家一个玉匠偷走,请问那个人的名字可叫宫昌运?”
杨老有点惊讶:“是啊,就是宫昌运,他当时是在杨家做学徒,后来偷了玉鹤跑了,怎么都找不到人。事情都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你怎么知道的?”
九月跟段玖对视一下,段玖点头,九月道:“前几日明光镇一座废山里挖出来一具尸首,核查了,应当就是宫昌运。他当时从这里离开之后,受姑母的庇护住在缅甸旁边的小村流喜村,但不知什么原因被人迫害。杨老,宫昌运当时为何会偷走那个玉鹤?”
杨老摇摇头:“这件事真的是奇怪,他在这里当学徒近十年,一直是个听话正直的孩子。平心而论,这孩子真的是个雕刻奇才,那玉鹤还是出自他之手。如果没有走歪,日后一定会有所成。”
“是他雕的?”九月想起那个毫发毕现的玉鹤,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然而感觉转瞬即逝,再抓不住。
问了其他知情的老玉匠,都说奇怪,因为宫昌运是个积极上进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走了这一步。只有一个中年匠人十分不忿,他说当时那个玉鹤是宫昌运用一个废弃的边角料做出来的,根本就不算是杨家的,怎么能叫是偷呢。
那个时候白日有许多活,他都是晚上偷偷在灯下雕的,有时候一晚上不睡觉,费了多少心血在里面,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叫成小偷了。都怪有些人多事,看他雕出了稀世珍宝,偷偷报告给了杨家,逼他出此下策……
出了杨府,九月跟段玖商量:“杨老说玉鹤是暖香阁的蝉姑娘得贵人相赠,转卖给杨家的。那么去找蝉姑娘问一下,应该可以追溯到当时宫昌运转手的人。”
段玖点头,萧坤突然出声:“不用去找了,我问过蝉姑娘了。宫昌运的尸首是她乡下的兄长发现的,他当时先把玉鹤藏起来才报的案。蝉姑娘为了避免麻烦,对杨家说了谎。”
九月瞪大眼睛,越发不可思议。
“那么宫昌运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人害了?不对,今天听那个人的意思是宫昌运因为太喜爱这玉才偷走的,所以他原本就没打算卖掉。有人杀了他,却没有取走他身上的玉鹤,不是为财,那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