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觉得有问题,却一时没有证据,最快的方法自然是现场抓获。”
“对。”
大夫人未死,二夫人一定不会收手。下午已经把房里的丫鬟打发了,明日就该安排新人上来,空着的这一晚就是最好的时间。
九月怕有什么意外,吃饭时便请萧坤安排“轻杀”暗伏在四周。
“至于动机,我原本以为是为了沈家的雄厚财产和醉华楼。但刚才听到,原来二夫人怕沈醉孤苦,便不顾大夫人意愿,竟要杀了她活祭。”
众人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床沿,依旧拿着玉梳子梳头发的二夫人,都有些不适,这女子的思维太过不正常。
“沈哥那样爱你,你却不愿为他死。”二夫人的平静表情一瞬不见,凶恶愤怒,双目中燃烧烈烈怒火。
大夫人哽咽摇头,牢牢握住沈少爷的手,指节已经泛白。
“你有醉华楼做牵挂,大夫人何尝没有儿子不能抛下?说到底,还是你自私。”九月忍不住说。
二夫人听了,如雷轰电掣,呆在当地。
“但是她说,应该面对真正的自己,听从自己的心,我难道真的错了?”
口中喃喃不休,心中细细思之,竟真的是自己太过偏激凉薄。
沈醉的书房一向只有她才能进,所以她第一个看到夫君的尸体。
平时只觉得他胖得有些可爱,但是死去之后,竟像一头死猪,让她觉得恶心。她吐得快要虚脱。
然后三夜无法入睡,心中痛的如同死去,可白日还要强打精神料理一切。
那种恶心感叫她产生怀疑,所以她不顾一切想要证明,自己还是很爱沈醉。
就要站起身来跟一直如同母亲一样的姐姐道歉,耳中突然出现声音。
段正明说:“下午到底如何作案,快如实说清。”
混着段正明的声音,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声,细细的,似乎凭空从她脑中出现,但又无比真切。
二夫人突然笑了:“你不是聪明吗?你猜啊。”这话是对着九月说的。
九月觉得她有些奇怪,她本不该是这样阴阳怪气说话的人。被抓了现行,便这样恼羞?也没做理会,跟众人说出自己猜想。
“据丫鬟彩霞所言,二夫人前几日得了几瓶子香露,今日给大夫人送来叫她喝了调养。大夫人叫送一瓶给沈少爷去,为了不扰他读书,便叫晚饭前送去。谁知彩霞走了只一会儿,想起来前些天沈少爷送来赏花的玉瓶还在房里,便想着回来取走一起送过去。结果就发现大夫人悬在梁上,赶紧唤人。”
“二夫人知道她送了稀有的香露过来,大夫人一定会差人送给儿子,而一定会挑沈少爷自学堂回来的时刻。算好了时间,彩霞刚一走,她就从后门进来。用白绫勒住大夫人,待之昏迷后,挂于房梁。谁知彩霞提前回来了,救下了还未死的大夫人。”
“所以大夫人耳后的勒痕有轻微的错位,因为挣扎,手心也被白绫勒出了红痕。”众人都看向大夫人,的确是。
九月问:“我说的对吗?”
“虽不中也不远,只有一个地方是不对的。就是……”
九月认真看向二夫人,想知道自己的推断哪里不合事实。
电光火石间,二夫人身形暴起,红甲尖尖握着玉梳,就朝九月的脖子插来。
惊变突起,九月下意识踩出游龙步,脑中还未做出反应,身子已动。玉梳子的尖齿堪堪划过,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条浅浅的齿印。
九月痛呼一声,捂住脖子。
“砰”地一声,二夫人身体飞出,等九月回过神来,只看到她歪着脑袋倒在已经碎成片的木床上,手腕被折断,嘴角溢出血来。
像一只被折断的破碎玩偶。
九月忍不住尖叫,萧坤迅速伸手挡住她的眼睛,把她带入怀中。
于镜和王桥同时自园中树上飞下来,从窗中穿入,彭华和段正明也一起抢上前来。
终于没能来得及,萧坤出手了。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出手救了九月。体内的“夜华功”自然而然倾泻,隔空一掌,将二夫人拍出去。
掌风刮得九月面颊生疼。
“快追出去,秀色在附近。”萧坤对王桥下令,王桥即刻飘然离去。
“他身上的伤太多了,很多都是为了救我们拼命而留下的。他浑身已经非常脆弱,我当时废了多大的功夫才把他的手筋接起来,一旦用了‘夜华功’,全身经脉可能会断。”
于镜的话在一下瞬自九月脑中出现,她顾不上脖子上的血,往后退一步,从萧坤怀中出来。
看着萧坤,浑身如同坠入冰窖。只一瞬,从头到脚,冰凉、麻木。
他用了他的内力。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他很厉害,隔空取命,掌风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