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们要一起喝,还要一起干杯,祝姐姐考学成功!”程宝菱说。
何佩瑜嗔怪地看了一眼丈夫,“又?不是只有一瓶,大家都喝,你不喝,孩子们会喝得安心吗?”
程安国讪讪道:“好好,我?也喝。”
何佩瑜笑?道:“好喝着呢,我?小时候喝过,第一次喝不惯,后面习惯了就觉得好喝,尤其是夏天放在冰箱里冰镇,再拿出来喝,那感觉真舒坦啊。”
程宝菱暗笑?,看来妈妈跟她是同道中人。
毕竟是第一次喝可乐,爸爸跟大姐最后也没习惯过来,不停地打嗝的那种滋味不太好受,两人不肯再喝,倒是程楠,对这种碳酸饮料的接受程度特别高,越喝越喜欢,把爸爸和大姐和剩下的都包全了。
程安国索性倒了一点白酒,自饮自酌。他看着大女儿,满心高兴,他的女儿能读大专了,以后毕业出来找个工作,就是单位上?的人了!
……
考上?了函授大专,怎么去读书又是一个问题。按照省师范大院函授学院的授课要求,工作日在家自学,每到周末,还有寒暑假就要去学校参加面授教学。
不过何佩瑜说:“??都不是问题。我?之前找了中介帮忙找合适的房子,今天陪秀儿去查成绩,趁机也看了两家,明天再去看房,尽快定下来。以后我们在城里就有家了,秀儿住家里,到了上?课的时候坐公交车去上?课就行,要是离得不远,直接骑自行车也行。”
省师范学院的位置虽然不是位于市中心的最繁华的地段,但??学校是老牌院校,附小、附中一条龙,人流多?,环境也不错。何佩瑜??么说,也提醒自己了,何不就把房子买在师范学院附近,省了东奔西走看花眼,越想越觉得不错,??样既能方便珍秀读书,以后楠楠和宝菱两个小的转来市里读初中也挺不错的。
要知道,乡村学校的教学质量肯定不如市里。何佩瑜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市里读书,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学英语了,像珍雪,她可是读初中才第一次接触到英语啊。
她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找个了周末,拉上?程安国一起,跟着中介在市里跑了两天看房子,终于敲定了一间合适的房子,然后迅速签合同、付款、办房产,走完一整套流程也不过两周的时间。
等程宝菱知道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摆着一个红本证书,她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证书本身很?轻,但它的分量却很重。
老房子,临街一楼,只有六十平,八十年代单位分的。业主是个会?精打细算的人,自己改变了房间的格局,硬是给隔出一个十几平的临街铺面来,平常卖些零食小吃之类的东西。
业主是老教师,在这里住了十来年,要是不急于用钱,也不舍得把房子卖出去。
总之,何佩瑜很?满意。
“虽然房子有些小,但好歹是城里有个落脚的地方了。两间卧房,小的那间我跟你们爸住,大的那间,看不能放两个上下铺,要你们姐妹四个挤一挤了。不过一切都是暂时的,会?越来越好。”
一切都好,但也有个弊端,一家人要暂时分隔两地。妈妈带着大姐在市里,爸爸则在家上?班,照顾三个小女儿。
好在乡间的孩子皮实,洗衣做饭干家务样样能上手,生活上的问题不用担心。
程安国提出一个重大问题,“家里的地怎么办?”
他平时在学校上班,周末或者放学后才能下地,一个人是不可能忙完地里所有的活。
程宝菱干脆地说:“爸爸,??很?容易啊,租给别人种,按年收租,就像城里租房子一样。”
何佩瑜道:“宝菱说得对,种地太辛苦,收入不高。我?们有手有脚能干活,在城里站得住。”
程楠欢呼雀跃,“好呀,我?再也不想割水稻捡麦穗了!”
程安国忧心忡忡,种了半辈子地,突然不种地了,步子迈得太大,他有种惶然无措感。
乡下的姑娘,十六周岁就是懂事?大人了,在经过了最开始的喜悦后,程珍秀慢慢冷静下来,同样心里有了一丝惶恐。
爸妈去签购房合同时,她跟着去了,合同上?的那个数额吓住她了,自己读书花了一笔钱,二?妹读初中花费也不少,还有三妹、四妹,明年就要升初中了。
钱就像流水一般哗啦啦地趟出去,妈妈的钱花得大概差不多?了,而家里的进项又没多?少……
程宝菱则想得很?开,她跟三姐暑假卖冰棒都能挣五百多块,肯定饿不着,大不了再去摆摊嘛。
她看了一眼何佩瑜,以前整天忙着地里的活,妈妈累狠了的神情是麻木的,可这回妈妈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可见??是她喜欢做的事?情。
程宝菱相信自己的妈妈。
九十年代,??是一个百舸争流的时代,妈妈既然重新燃起了斗志,就一定能走出一条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路。
程家在城里买房的事?情瞒不住村里人,遮遮掩掩反而容易让人想歪。何佩瑜索性说出来,同时再诉诉苦,“城里的房贵,钱都花出去了还不够,还要问银行贷款。”
??事?儿经由黎姆妈转出去,村里人都知道程家没钱了,??下子那些想借钱的人都熄了心思。
黎姆妈作为女人,心思更细腻些,悄悄问道:“佩瑜,你跟安国这就两地分居了???男人就是爱偷腥的猫,家里没女人管住可不成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