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尼,蕾尼…你怎么了?看着?我…”
意识瞬间回笼,瞳孔紧缩,心脏的跳动依旧不可抑制的加快,萨福焦急的神色倒影在蕾尼眼底,她脖子上戴着那串绿松石项链,无与伦比美丽的光泽在太阳的照耀下轻微晃动着。
无数细小的光斑渐渐消退着?记忆里?滔天赤色的火光,她的目光从恍惚中抽离慢慢回到现实。
她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无比粗粝而陌生的客厅,宽敞的木窗外是庄园盎然生机的景象,青黄交接的草地上匍匐着?一望无际的山地仙女木,细小的花蕊已经绽放出最绚丽的姿态,丝毫察觉不到凛冬将至。
萨福温暖的手还?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乌木般黑长蜿蜒的的发丝盘在脑后,只是脸色异常的苍白,昔日里红俏的嘴唇也彻底失去颜色。
弗利维亚帝国的逃亡的公主丽兹奥丁赛尔正如她让血腥骑士团暗中安排的一样,扮作萨福的贴身侍女,与她同进同出,此时,她正站在萨福的身边,一脸再次相遇的雀跃但又隐藏着担忧的注视着?自己。
“你刚才怎么了?像被恶魔附本?了似的,一靠近庄园魂儿都没了,只知道闷着头往里?闯,怎么叫都叫不停!”海默双手环抱胸前,念叨着刚才她出现的异常。
“我…”心有余悸让蕾尼的嗓子发紧,她走进的高塔早就被深埋在记忆里?,那里曾是她最惧怕的一个地方,一个关押和审判肮脏污秽夜魔之血牢房。
蕾尼知道自己可能被某种奇异的力量干扰,出现了白日梦魇,甚至于她一脚踏进了虚幻,都无法察觉外界的真实。
萨福的手被她紧紧的抓在手心里?,她仍然能感觉到皮肤被火舌舔舐深入骨髓的刺痛和灼烧。
望向萨福充满她倒影的双眼,把额头轻轻的压在对方温暖的手背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小侍臣,你抖什么呀,是不是见到我们安然无恙太激动?”丽兹明媚的朝蕾尼笑着?,挑了挑眉眼,还?顺手给她沏了一杯茶,稳当的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
此时他们几个人都围绕着?一张下午茶的小圆桌坐着?,看来帝国的公主受到了不少?的锻炼,至少现在每人一杯茶,动作非常的流畅,连萨福喜欢的甜度,茶水的温度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蕾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尖,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尴尬,无奈地朝公主笑了笑,“可能是我怕你们出事,神经一直绷的很?紧,我害怕…我无法保护好你们…”
说到这,蕾尼后怕的低下头,低喃了一句,“还?好你们都没事…还好…”
头顶落下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蕾尼抬起头看向萨福,“原来我一开?始鲁莽的安排,有受伤吗?”
萨福轻笑,“你看我坐在这里?好好的,除了刚开?始被你弄晕,我哪里还?会?有别的伤。”
“那…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蕾尼重复着?,把萨福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摩挲,十分的依恋。
“我好想你,也很?担心。”她的目光从萨福美丽的面容游移到她脖颈间的绿松石,手轻轻的触摸上这枚吊坠。
细小的银链布满密密的划痕,被蕾尼的指尖轻轻挑起,“还?是很不安吗?”萨福低头轻轻拍了拍蕾尼的脊背,就像小时候被她抱在怀里?那样。
“有点…”蕾尼看项链的锁扣歪了,单手帮她调整着,把小扣移到脖颈的正后方,手指再滑动到吊坠处,扯着银链慢慢收紧。
“蕾尼?”
“有点紧,你调的太紧了宝贝。”
蕾尼像是没听见,自顾自的慢慢收紧手中的项链,就像是勒住了萨福的喉咙,要?用手中的项链把她活生生的绞死一样。
“蕾尼住手!你又在发什么疯?!你快把萨福勒死了!”
丽兹被她失控的动作吓得赶忙来掰她的手,但被蕾尼萦绕在身本?的周围的魔法狠狠的弹开。
手里?抓着?银链越收越紧,细密的一条卡进萨福的脖子里?,绞出血痕,只要再用点劲儿,她的脑袋就能从肩膀上掉下来。
蕾尼发出哧哧的笑声,掀起眼睛看了丽兹一眼,眼底布满充血红色的血丝。
海默被她又开?始反常如恶鬼般的眼神吓得够呛,但无论如何他的魔法领域无法干扰蕾尼的动作,她把自己和萨福关在了一个“罩子”里?。
“蕾尼!!!你快放手!该死的!”他狠狠捶着无法被打破的“罩”。
但就在此时,在蕾尼手里?挣扎的萨福发出了骇人的哀叫,她的四?肢在地上因窒息痛苦的乱蹬着?,指甲把地板扣出长长的血痕。
她不停的尝试掰开蕾尼勒住她的双手,耳边响起喉骨碎裂的声音,这是一条即将濒死的鱼。
“嗬…嗬…你是…怎么…发现的…”
咔地一声,脖颈彻底被勒断,绿松石项链像垃圾一样掉在地毯上。
令海默震惊的场景出现了,在蕾尼钳制下的萨福变变成了一具魔偶,身上燃烧着不祥的黑色咒文。
“直觉…”
蕾尼漫不经心的回答了“萨福”提出来的问题,她指尖冒出蓝色火焰把魔偶整个身体烧起来,顺便还?有地上掉落的项链。
的确,真正的萨福是会佩戴一枚绿松石项链,这是她唯一的最珍视的首饰,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当着?蕾尼戴上它。
这枚绿松石是昔日的国王握着小公主的手一点点为她磨出来的礼物。
她不能当着?蕾尼佩戴,因为那孩子看见了,会?伤心。
蕾尼慢悠悠地转向“丽兹”,双眸毫无波澜,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我只问一次,“波利斯把她们弄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