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演个戏,哪能真拿人钱,季惟这边接过,那边又偷摸往贺耀东兜里揣,让他娘常素娥瞧见,一把抢回来塞她手上,“可不能给他惯出这臭毛病,咱们老贺家的钱必须在女人手上把着!”
贺家几个孩子一看就是全随了他们娘的好相貌,浓眉大眼,英气十足!
常素娥干了一辈子的妇女主任,最懂得女性思想,人也和气讲理,上来就把季惟套得死死的。
也不怪她喜欢季惟,她可是听自家儿子都说了,这趟省城回来人送他一只进口的高级手表呢!
一只进口手表对他们家来说没啥,但这份心意搁在当下实在是难能可贵,说个不好听的,哪家姑娘处对象时不是可着劲儿的往自家扒拉,也就只有她是个例外,一出手还是几百块,可见情谊。
贺家姐姐、贺家老姑们也七嘴八舌过来统战她,贺家一直都是女人说了算,个个齐心的不得了,男人们结婚前都是家里的宝,结了婚后都是家里的草,地位天翻地覆,一个不懂事,一群教训他,就连贺社长这样在公社里说一不二的人回了家也得老老实实听媳妇的。
贺耀东可怜兮兮抓着季惟的手,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姑姑你瞧见了吧,就这样的家庭,我要是真结婚了,那还有活路吗,要不咱俩凑合过得了。”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凑合个啥。
季惟偷摸拧了他一把,警告他闭嘴。
说真的,如果哪个姑娘能嫁进这样幸福感十足的家庭,其实挺幸运的,只可惜她跟贺耀东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记住了啊,千万不能喝酒,等会儿咱还得找你爹商量正事儿,完了还得上公社找找沿街的铺面。”突然来这么一出,计划全让打乱了,人多又不好说事,季惟只能先摁下不提。
贺耀东答应得倒是利索,但是一扭脸就让他的姐夫们给堵酒桌上下不来了。
一大帮人有意架秧子起哄,连季惟这个对酒有阴影的人都硬着头皮喝了两小盅,同样是茅台,却跟上回在小院喝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醇厚绵柔的酒液一灌到嘴里,从鼻尖一直酸涩到眼眶,呛得要命!
她开始拼命咳嗽起来!
似乎比想象中要难受得多……
“哎哟,要了亲命了!赶紧倒水,倒水!”常素娥心疼得不行,亲自上手给她顺气。
贺耀东闻言,筷子一抛,飞也似的冲出去捧了个装凉白开的茶壶过来,也不用碗了,壶嘴对嘴,一边往季惟嘴里送,一边从他娘怀里接过心上人,学着他娘刚才那样轻拍她后背。
瞧那体贴的劲儿,贺家人就感到欣慰。
果然这男人呐,甭管多吊儿郎当、无法无天,有了对象那就是不一样!
东子长这么大,对谁这么上过心,搁以前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现在这样多好,有了需要疼的人,自然就有怵的人,以后也能消消停停过日子,再也不用他们费心咯!
就冲着这,他们对季惟的态度也比先前还要再亲昵上几分,俨然是解救自家迷途小子的大恩人。
主要还是心情导致的,几口凉白开润过嗓,季惟就已经没啥大碍了。
贺耀东怕他们再灌她,主动从男人那桌转到季惟身边挨着,“今天不管多少酒,我都替我姑姑喝了!”
“我们喝我们的,没你啥事!”看他那殷勤的样儿,贺家大姐就忍不住想助他一臂之力,于是主动拿了个深色的玻璃瓶过来,给季惟倒了一碗,“来,小麦你尝尝这个,这个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