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上面可能占有别的女人的姨妈血,她就膈应得仿佛吞了只癞蛤蟆。
队里没有垃圾站,这么打眼的东西到处扔也容易引人注意,季惟想了想干脆生了把火全搁院子里烧了。
“小麦姑姑,小麦姑姑你在吗!”院子里刚升起烟火,外面传来敲门声,季惟昏了头差点以为是周玉珍回来了,一听是个老头儿,才放下心来。
嫂子好心好意给洗衣裳,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给烧了,要是叫人逮个现场,那可真是有够尴尬的。
院门吱呀一声,老倔头翘着山羊胡子站在那,“小麦姑姑,你们家庄庄呢?”
啥人呐,贺耀东喊姑姑,一个两个都跟着喊姑姑,都快成她小名了。
“有啥事吗,他还没起呢。”他们俩跟老倔头总共也才见过一次面,好不愣登的找上门,季惟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很显然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干啥不跟她本人说。
“这小子,跟他妈一个德行。”老倔头兀自嘟囔了一句,没等季惟邀请他进门,就自己摸进屋去了。
他妈?
季惟愈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老倔头还认识她婆婆?
倒是听说过这老头儿不是当地的人,好像还真是犯了啥事才下放到这儿的,得有个小十年了吧,当时公社里还斗了他好几回,老头儿脾气死倔死倔,不管咋斗都不肯低头认错,好几回险些丢了命,他自己又把自己给治好了,后来贺社长出面保他,他这日子才好过些,不过这老倔头的名字也就这么叫下了。
难道也是首都来的?
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想想她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看前两天庄呈昀跟他那客套又生疏的说话方式也不像认识的样子。
她好奇的跟着进屋。
老倔头和庄呈昀也没避讳她,屋里的门大敞着,她正好听到一耳朵,“你们这趟回首都,捎上我。”
“好。”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许是没有从庄呈昀这儿得到热络的态度,老倔头有些愤愤。
庄呈昀一手提着才套了一半的裤子,“这种情况下,您自己觉得长篇大论合适吗?”
“这怕啥,都是老爷们儿,当年你还是我接生的呢!”老倔头全然没有在别人家里的自觉,自己脱了鞋就往炕上盘,“卫生所那我已经关了门,晚上我就不回去了,你们看着给安排就成,车厢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单间软卧,清净;至于行李啥的我就不带了,到了首都你再重新给我买新的就成,新的穿着显人精神;到时候回去住你们家也成,饭店也成,最次也得是你们棋院那个,其他的你让你那勤务员看着安排,反正我这人也没啥要求。”
季惟无语,“您这人还真挺随和。”
就这还叫没啥要求呢,您这可都是比这要员的规格来的!
也不知道这老头儿到底是在啥机缘巧合之下才接生了庄呈昀,简直跟白得了一孙子似的。
“认识我的都这么说。”老倔头指指她肚子,“接下来我就是你的家庭医生。”
“……”首都这么多医生,干啥要找个赤脚医生回去,季惟不能理解,她把庄呈昀拉出屋,“靠谱嘛,我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娃,庄呈昀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放心吧,他是首都曾经的妇科圣手。”老倔头的情况有些复杂,庄呈昀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直到他父母意外去世前不久他还曾听他们跟几个友人讨论过这事,后来他是有机会平反的,但他却始终不愿意再露面再回首都,现在他能主动找上门,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