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阿昀身边的这个位置一直都是她的,所有与他有关的事她都亲力亲为,生怕出现一点点差错,可是现在,他好像已经完全不需要她了。
她落寞的模样落在小常眼里,季惟打情骂俏的行为就愈发显得轻佻。
“呈昀同志,就算您再喜欢花瓶,这种重要的场合您还是应该顾一下大局,外面除了咱们自己国内的记者还有不少国际记者,秋雨姐好歹会英语,能帮你应对,还是跟以前一样让她送您去机场吧。”忠言逆耳,可是事关国家体面,他不得不出言提醒。
这算是说到庄呈昀的得意之处了,他重新牵住季惟的手,脸上有种炫耀似的眉飞色舞,“小麦的英语水平不比秋雨姐差。”
见李秋雨的神情蓦的晦暗下来,又慢斯条理的来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我的意思是,还有同行的翻译。”
“其实谁陪同都不重要的,只要阿昀能好好参加比赛,努力为国争光,我就心满意足了。”李秋雨故作大方的替季惟掸了掸落在肩头的雪花,“好了,去吧,好好表现。”
院门一开,闪光灯如潮水般疯狂涌入!
长枪短炮,季惟已经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个镜头对着她,只知道面前黑压压的全是人,黄皮肤白皮肤,各种专业的器材晃得她快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的别开脸,却见庄呈昀体贴的伸手替她挡去眼前此起彼伏的强光!
她什么话都不需要说,就被安然无恙的护着上了车。
机场里,等候的媒体更是以倍数增长。
隔着车窗玻璃,季惟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景象。
七十年代末期的首都机场全然没有几十年后的忙碌和拥挤,航站楼建筑群也远没有后来的规模,登机桥或廊桥一律没有,水泥浇筑的停机坪上只有偶尔的一两辆驳车载着有限的旅客从候机室驶往航班的舷梯前。
“外面雪大,等会儿你就别跟着下去了,让司机师傅直接送你回家,知道了吗?”机场位于近郊,风雪远比市区要嚣张得多,车上也没个暖气什么的,庄呈昀怕她冻着,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她的脑袋裹成了只小母鸡。
季惟乖顺的窝在他身旁,只露出两只眼睛到处东张西望,嘴上胡乱的答应着,显然完全没往心里去。
庄呈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总没有刚出发时的轻松,握着她的手一直反复的叮嘱司机,让他等会儿一定要减速缓行,平平安安的把人给他送回家。
季惟这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身上,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给他心安,“你的太太可不是寻常人,所以尽管放心去参加比赛吧,等你回来,我再亲自来接你。”
青葱般纤手在他眼前挽了个手花,再一打开,就多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跟变戏法一样!
“你每天吃一颗,等到吃完的时候,咱俩差不多就能见面了。”她把奶糖给他揣到衣兜里,鼓鼓囊囊的,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儿。
庄呈昀笑弯了眼,旋即张开嘴等糖吃。
季惟手一伸,只把自己手指头塞了进去,“自己剥!”
一架印有国旗标识的小型飞机停靠在相对隐秘的机场一角,三边都是机场工作人员用大红色的欢送横幅拉成的阻隔圈,所有的媒体记者都隔绝到安全位置外,给了人一定的从喘息之机。
季惟听庄呈昀的话没下车,却又不愿意就这么离开,眼巴巴的趴在车窗后边看着他前簇后拥的上了舷梯,又往自己嘴里剥了一颗大白兔。
嗐,好舍不得。
前不久庄呈昀说起希望能跟她同行的时候,她还笑话过他,可是这会儿,她真的好希望自己也能同行,无比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