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理连夜跟着齐王回了京城, 临走时想把庄老二、刘春花、庄九歌也带走,三人却不同意。他们都是寻常百姓,也无贪婪之心, 适应不了王公贵族的生活。
庄理跟去是为了给齐王治病, 他们凭什么呀?
所以庄老二再三婉拒了齐王的邀请。
“既如此,这座别院就送予岳父了, 地契就放在书房的案头上, 早已写了岳父的名字, 您自己去拿便是。”齐王留下这句话就把庄理抱上马车, 潇潇洒洒地走了。
庄老二:“!!!”
齐王的车队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只余星星点点的一些火把在远处摇曳闪烁, 庄老二才不敢置信地呢喃:“王爷方才唤我什么?”
刘春花僵硬地摇头:“我也没听清楚。”
庄九歌冷哼道:“他叫你岳父,还叫了两声,留下一栋宅子当做娶大哥的聘礼就走了!他是故意的!”
话落, 庄九歌甩着衣袖往院里走,信誓旦旦地说道:“日后我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科举, 当大官,拥有超越齐王的权势!总有一天我会把大哥救出来!大哥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才会如此!”
庄老二和刘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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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都没怎么睡好,翌日醒来, 庄九歌决定回落霞村一趟。
侍卫帮他搬东西的时候漏掉了一沓文稿, 全是他这几年的呕心沥血之作, 弄丢了着实可惜。
他出门的时候,齐王留下的几十个侍卫立刻围拢过来, 说是要一起去。
庄九歌反复拒绝都没用, 只好硬着头皮带上这群人。
眼下,他正穿着金红祥云锦袍, 戴着羊脂白玉发冠,蹬着麂皮长靴,握着馥郁芬芳的象牙折扇,身后还跟着一群提着大刀的高壮侍卫,浩浩荡荡地行走在山庄里。
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了,恐怕会以为他是什么王公贵族。
“几位大哥,我穿成这样不合适吧?我自己的衣裳呢?”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庄九歌迟迟没敢迈出去。
“小公子的衣裳庄先生都让我们烧了。”侍卫毕恭毕敬地回禀。
“我大哥让烧的?”庄九歌眨眨眼,终是无奈颔首:“那就算了,我哥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侍卫递上一个布口袋,又道:“这里面全是平安符,公子可以拿去山下,散给落霞村的村民。有了平安符,他们就再也不会被庄甜儿蛊惑。这话也是庄先生临走时交代的。”
“大哥真好,临走时还惦记着村里人!”庄九歌立刻接过布袋子,挥手道:“咱们走吧!”
三刻钟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落霞村,却见庄甜儿家门口围满了人,院子里还传来庄老大的怒吼:“报官!我一定要报官!你们偷走了我家的银子!老柳,是不是你?你身手最利索,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翻墙进来!老董,还有你,你可以制作迷.药迷晕我们!”
“好啊,报官就报官!我正想告你们家庄甜儿蛊惑人心,谋夺财产,是邪祟!我让县太爷烧死她!”老柳大声说道。
老董看向周围的村民,倡议道:“受到庄甜儿蛊惑的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很多人,大家都随我们去县城作个旁证!”
有人高声应和,有人露出胆怯的神色,还有人转过身偷偷溜走。
绝大多数人对庄甜儿还是惧怕的。
庄九歌就在这时走过去,把袋子里的平安符拿出来,一一分发给村民:“这是我哥亲手制作的平安符,你们拿着吧。有了这个平安符,庄甜儿就害不了你们了。”
众人一听这话连忙围拢过来,争先恐后地领走平安符。
庄老大怒瞪庄九歌,却又畏惧他身边的一群侍卫,并不敢走过来夺符,更不敢大声呵斥。
老柳和老董摊开掌心的符现身说法:“没错没错,我俩正是因为得了秀才公的平安符才会清醒过来。昨天庄甜儿这个邪祟还想对我施法,我的符立刻烫了我的手心,保护了我。秀才公的符真的很灵,有了这个我们根本不用怕庄甜儿。”
所谓的烫手心不过是两人的幻觉而已,但村民们根本不会知道其中的真相。他们信了。
庄理的权威早已凌驾于庄甜儿之上,更何况庄九歌回村的时候锦衣华服、侍卫环绕,模样气派得不得了。他们兄弟俩给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再有,老柳和老董对庄甜儿一点都不客气,从昨天到今天,他俩还好好的,根本没遇见倒霉的事,反倒是庄甜儿一家倒了血霉,这符肯定有用!
思及此,村民们竟完全克服了对庄甜儿的顺从和恐惧,也彻底摆脱了她的心理控制,变得头脑清明起来。
“走走走,大家一起进城去告官!我们根本没偷庄老大的银子,庄甜儿蛊惑人心谋夺财产却是明摆的事!”
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便都举手应和,“走!我们去给老柳和老董当证人!”
“我也要告官!我最会爬树,庄甜儿就常常让我上树给她摘果子。她家拿去集市卖的那些甜果都是我摘的。有一回她看见悬崖边上长着一棵山楂树,便叫我去给她摘山楂,我差点掉下悬崖摔死!”一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义愤填膺地说道。
他母亲连忙把他抱住,颤声询问:“你回来怎么不说?”
“庄甜儿让我忘了那些事,我就忘记了。方才拿到秀才公的符我才想起来。”小男孩后怕不已地拍打自己胸膛。
他母亲瞪着血红的眼珠看向庄甜儿,嘶喊道:“告官,我们一定要告官!烧死庄甜儿这个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