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卫依依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依旧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个僵局。
在白芍的服侍下,一件件穿好了衣裳,卫依依去上朝。
现在百废待兴,许多事需要决断,而且江南的局势也十分紧要,李琮抱在卫依依的怀里,在朝堂上补觉,卫依依则是坐在龙椅后面的一个座位上,垂帘听政。
王鼐的速度的确够快,这边大虞江山易了主,另一边迅速就打出了令德皇帝的旗号,另立朝廷。
“娘娘,王鼐在江南迅速集结了军队,以长江天险割据一方,我们必须迅速进发,不能让王鼐的势力做大啊!”
卫依依点了点头,张重民说的有理,即便王鼐在江南偏安,但只要南地没有收复,大虞就缺少最重要的产粮地,待到秋收之前若是没能收复江南,存粮又都给了漠北,这刚刚立起来的朝廷根基就不稳了。
“……太后娘娘,根据的消息来看,李熲从未在江南露面,多半王鼐不过是假称令德皇帝在江南,以便自己行事。”
卫依依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所以攻下江南就更加容易了,王鼐区区一介臣子,岂能拥兵自立?他名不正言不顺,唯有灭亡一条路可走。”
向南进发的具体战略其实很好定下,历史上有太多成功的例子可以借鉴,现在只不过是缺一个精通水战的主帅罢了。
卫依依满怀心事,下朝之后也无心去做别的事情,只是一个人坐在灵犀阁里生闷气。
红玉从大将军府里搬了出来,跟着卫依依一起到了灵犀阁。
“依依,你都当了太后了,怎么还是这么闷闷不乐?而且……宁公公呢?你现在又不需要侍奉熹平帝,你们两个如今干什么都方便得很,他怎么不进宫跟你在一起?”
红玉的表情很兴奋,当初她早看出卫依依和宁公公两个人有猫腻,现在一问白芍白荷两个丫头,果然如此。
卫依依一听这话,更加气闷,隐去了重生这一节,把自己跟宁安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红玉。
红玉点了点头,有些恍惚地说道:“原来如此……”随即,红玉露出了一个有些嫌弃的表情,“他也太不干脆了,你一个女子放下身段干了这么多倒贴的事情,他还这个样子。我看这一次你就好好冷他一阵,他要真喜欢你,绝对会来找你的。”
卫依依叹了口气,他们之间还有前世的一段前尘,虽说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但卫依依始终不忍心冷待宁安。
红玉看着卫依依不争气的样子,沉声说道:“你们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吧,最后都是你主动去找他,若你当真想解决隔阂,就听我一次,冷他一段时间。如果你还是不忍心,再找他也不迟。依依,你有点骨气!”
“可是……”
太后娘娘觉得那里不对,但也不知怎么反驳。
而且,他们两人现在的情况,自己去找宁安,的确有些尴尬。
卫依依又叹了一口气,心烦意乱的去看孩子,狗奴才也真是的,不理她就不理,怎么孩子也撂下了。
还是说,他始终介意这个孩子是她和旁人所生?
这个念头一出,卫依依的表情变得很滑稽,有一种奇异的负罪感,想想也是,若是寻常男子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狗奴才他是个太监啊!而且他们两个那时候也还没在一起……
卫依依的脑子乱糟糟的,在找宁安还是不找之间不断纠结,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等张重民找了一员从南方归正精通水战的大将之时,卫依依才惊觉,自己和宁安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见了。
还是张重民在安排南征的人员的时候,宁安才跟着张大将军一起到了朝堂上。
张重民也不知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宁安立有大功,应当重赏赐官才是,无论是在朝为官还是后宫为……呸,总归也该给他一个位置,这样不明不白的晾着也不像样,现在关于宁安的种种谣言都出来了,说他得罪了太后娘娘,即将大祸临头,张重民几次去宁安府上,都是门庭冷落,过去跟他相熟的人都不敢来找他。
卫依依高高坐在大殿上,静静看着阶下跪着的男人。
狗奴才似乎瘦了,下巴尖尖的,眼睛下面还有青色的痕迹,应该是没睡好。
宁安跪的远远的,眼神很平静,就是不往阶上看。
卫依依气的握紧了拳头,议事的过程中不断往下看,眼看着两个人的眼神就要撞在一起了,结果狗奴才又移开了眼睛。
议事结束之后,卫依依坐在座位上好长时间都没有回神,直到身边的红玉提醒她该走了,卫依依才起身。
太后娘娘正想回头看宁安一眼,却被红玉拉着赶紧走。
宁安眼睁睁看着卫依依离去了,愣了半晌,发现她真的就这样走了,慌乱的感觉从心脏涌到四肢百骸,满脸通红地追上去,却发现卫依依去了后宫,守卫是新入宫的士兵,并不认识他,就把宁安拦在了宫门外。
红玉拉着卫依依悄悄在暗处观察,喜滋滋的说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这样直愣愣去找他,他完全不知悔改,还以为自己已经吃定你了,你就等着他亲自来找你诉相思吧。”
卫依依看着宁安被人拦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却被红玉硬拉着回了灵犀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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