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泻如水逝,自觉怔忪刹那,方不知弹指千年已过。
凰念妃站在一面墙前,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神却未曾移动分毫。
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画,有素描、有国画、有油画,千副万画中只唯有一个景色。
一方翠湖旁,桃树开得夭夭芳华,满树的粉色嫣红。有一个长衫男子负手?静立湖旁,身畔的桃树被风吹得摇曳摆动,一树的桃花飘扬着落下,缤纷如雨,花瓣落于他的肩头衣襟上,盘旋着在他身旁跳舞。
看不清那张脸,只是那仿佛遗世独立的背影,透着浓浓的寂寞,让她忍不住的鼻子泛酸,那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疼痛就像当初第一眼撞上飞凰的双眸时那种错落难解的感情,从未相遇,何?以会有怜他,惜他的感觉?
静悄悄的空间中突然传入丝丝异样响动,凰念妃猛地回过神,悄悄凑到门边附耳窃听。“咔嗒”一声关门的声音,看来是他回来了。
凰念妃飞快的打量四周一眼“啪嗒”一声关掉吊灯,眼疾手快得闪到一角的窗帘后,厚重的三层落地帘幕完全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亦挡住了她的身形。
门被旋转推开,他没有开灯。黑暗中,凰念妃勉强看清他的轮廓。走到室内一角的画案前,坐了下?来。
又是一室无声,静悄悄的。凰念妃扯着一片帘子大气不敢喘一声,拉长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突然安静的空气中流过“沙沙沙”的声音,凰念妃眯起眼极目看去,这?才发现飞凰手中拿着一只铅笔在身前的画板上快速的勾涂,在幽暗的空间中,他仿佛在随意涂鸦,但凰念妃却觉得他是用心在画。
他笔笔连锋,未曾停滞半分。她躲在帘后,屏息眺目。
终于半个小时候后,他放下了铅笔,走了出去。听到门外似乎有关门的声音,凰念妃这?才敢走了出来。
踱步走到画架前,她俯下?身子,想要看清他画得到底是什么,不敢去开灯,她亦看不真切,只隐约觉得画上有个娉婷的女子。
这?间画室是他不欲为人知的所在吗?这?些?画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或者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无人提点,她想自己永远也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叹了口气,她走到门旁,推开门,对于今天这个意外发现并没有太大的惊喜。
身体蓦地一怔,直觉在想要不要退回去。
他斜倚在窗前,手?上点着一支烟,眼神落在窗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凰念妃抱着一丝侥幸这?么想着。
“以后若要进来直接走正门,侍卫不会拦你,我说过在王宫内你可以随意走动。”他吸了口烟,白色的烟尘朦朦的飘逝在他面前,外面的天空染着碎金般的颜色,匀和的光线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轮廓。
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没必要躲躲掩掩的了,凰念妃轻轻的带上门,走了两步。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无论是何种情况下,她都不想和他单处一室。
了然于她的戒备和冷漠,飞凰无奈一笑,脸色更比平常多了丝不健康的灰白。
“看了里面的画,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总会有一点感觉的吧,疑惑、不解或者……似曾相识。
“没有,不过画得挺好。”无论是国画还是其他,她难得如此赞扬。
“哦?”他不置可否的踱步走到书桌旁,掐灭了烟头,又转到了她的身前:“那么我再让你看几幅画。”
她还没咀嚼透他的话,手?腕已经被他擒住又拉入了那间房间。
这?次他打开了灯,她方才看清画板上他用铅笔勾勒出来的那个女子。
轻衣华衫,珠簪罗发,画中女子扬眉轻笑,虽是简单的几笔,但已经将精髓完全勾画。
凰念妃不可思议的单手?抚上面颊,画中的女子那面容几近跟她相似。能画她者,不少。能于幽室中描绘出此等神情的,她从未见过,即便是她爹也做不到……
随着齿轮“咔呮咔呮”一连串的闷响,凰念妃移眸向前看去。整面墙壁向左右两边移开,露出了里面的别有洞天。
与第一面墙壁上的画完全相对应的位置上挂着同样一幅画,同样桃花飘江的背景,同样背立而站的男子,唯一不同的是画中多了一个女子,虽也是背站而立,却衣衫飘摇,临风若仙,长发未绾,自飞扬成瀑。女子的手?中捏着一柄长笛,有半截隐入袖中,却正好有一样东西落在袖外荡在空中。
紫笛金蝴蝶,世上唯此一柄……。
一个礼拜了,日子依旧这样过着,红地毯上的华茫万丈兼具与thia公主同踏而行,关于两人绯闻的传言又开始甚嚣尘上,借此炒作,萧子岑的?声则更响,找他代言的产品一本24页的册子都排不过来,安君臣也尽量替他回了一些?电视剧、电影只接影响大、牌子已经国际化的产品来进行代言。日子轻松,钱也赚得手?软。
“一个礼拜,你写了这?么多?”安君臣接过萧子岑递过来的U盘和一叠打印出来的A4稿纸,不敢置信的掂了掂,起码150张纸近15万字,他就在几天内写出来了?!!
萧子岑带着一副黑框窄边的眼镜坐在电脑前十?指飞动,只是随口的“嗯”了一下?,眼睛更是眨也不眨。
安君臣暗叹了一口气,他真是疯了,可是让他在文字中发疯也总比借助其他形式来得强:“那我现在去华蓉的出版社,等下?回来找你。”
“嗯。”依旧不移眸半分,原本离开镜头下温暖阳光的气质渐渐沉淀,现在的他和镜头前一般的冷漠无情。
无奈,安君臣只能夹着稿纸离开了书房。
19寸的液晶屏上跳出一串串的句子,每一个方块字体的堆垒表述得都是他欲诉却不能诉的感情。
他正感情牵扯得悲意秋凉,吸了吸鼻子,差不多又要忍不住的时候,门铃适时的响起。
他以为安君臣忘记带什么东西,又折了回来,便下了楼。
可视电话上显示的明显不是安君臣,他思虑了半天还是按下?了开门键。
“你要喝点什么?”萧子岑引着孙昊进了屋,径自往厨房走去。
“不用,我就是来问你几句话的,呆会就走。”孙昊坐到沙发上,婉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