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将匕首一扔,冲到时绛跟前,一把抱住时绛,哽咽道:“哥哥,哥哥,你还好么?”
游商哄道:“你莫要担心,他不过是受了些小伤,等你解了我的蛊,我便救治他,定然能保住他的性命。”
时青不理会游商,去看时绛的面孔,只见面孔上一条鞭痕从额角到耳垂贯穿全脸,又颤着手一把拉开时绛的衣襟,衣襟里的肌肤竟无一块完整,上面爬满了鞭痕,想必藏在衣服里的余下的肌肤也是如此罢。
那些伤口落在顾出白眼中,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要不是被黎三行定住了,动弹不得,他早就冲出去将游商大卸八块了,脑中思及昨日月光下的时绛□□的光洁的上身,心脏更是疼得不行。
时青将时绛的衣襟整好,嘴角弯了一下,一反方才的态度,反而无所谓地道:“他已经快断气了,想必是救不回来了,而游公子你便下去给他陪葬罢。”
说完,时青不顾念时绛,也不理会游商,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大堂。
游商咬牙切齿地盯着时青的背影,朝黎三行厉声道:“你快些将他抓回来。”
黎三行一下子就追了上去,一掌直冲着时青的背心拍了过去。
他这一掌花哨得很,看起来掌势极盛,实际上不过是花架子。
但他却没想到时青竟然躲不过去,若是真拍下去,只怕要伤着时青,但收回来,游商又会如何处置他,思及昨日被游商的□□几乎毒去一身皮肉,黎三行只得硬着心肠一掌下去。
然,他的掌心距时青的青衫仅有一寸之时,却忽然有什么人冲出来,将时青撞了开去,自己领受了一掌。
时青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到了地面上,一时有些晕眩,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来人却是方才性命垂危的时绛,他受了一掌,口中吐出血来,血从他嘴角一路落到他雪白的衣衫上。
黎三行被游商盯着不得不再战,手上没有武器,就随手拔了一根蜡烛当做武器。
蜡烛还燃着,在黎三行手中明晃晃地,随着他的动作打出一个个阴影。
时绛面无表情地立在黎三行对面,面上透出青白的死气,不像是活物,倒更像是具提线木偶。
黎三行不客气地朝着飞起一脚,时绛侧身躲过。
黎三行干脆凑近了一些,将蜡烛芯子逼近了时绛的面门。
时绛像是气力用尽了,竟在火焰烧到面门的前一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黎三行用上了真力,一下子就将蜡烛芯子穿进了时绛的咽喉,将他定在地面上。
时绛合上了眼睛,黎三行一探他的鼻息,已经死透了。
时绛既然已死,黎三行又去追方才趁乱逃跑的时青。
黎三行走后,此时大厅的活人只余下游商和阿衡。
游商死死地盯着时绛的喉头,喉头上倒立着一支蜡烛,烛芯将脖子贯穿,烛心顶不知为何还染着,火焰将伤处烧焦了,发出“滋滋滋”的声响,还散发出肉香味。火热的烛泪从蜡烛本体落下来,在白皙的皮肤上结成了一块块的固体。但怪异的是,时绛的喉头竟一点血也没有。
“神医,为何他伤口处不流血?”阿衡干脆拿起方才时青用过的匕首,用力地将时绛的心口穿透。
阿衡之前怕惹怒时青,便特意为时绛换了衣裳,又整理了头发,这一捅,才换上的新衣裳破了个大洞,而后却一点血也未流出来,阿衡觉得古怪极了,又捅了几刀,也是如此。
游商蹲在身来,拔出匕首,将手指插入伤口中,细细查看,肌肉的纹理和血管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干脆用刀子将时绛全身上下的动脉尽数割开,但一点血也没有流出来,甚至血管里根本就没有血!
那为何方才中了黎三行一掌,却会吐血?
此时,游莹覆着面纱走进了大堂,见游商盯着时绛,问道:“哥哥,你在做什么?”
游商不答话,游莹走到游商边上,观察了一番,才笑盈盈地道:“你们是奇怪,这人不流血么?”
游莹说着夺过游商手中的匕首,手下一动,将时绛的心脏破开,而后将匕首又刺进了几寸,再之后,她丢弃了匕首,徒手伸进了暗红色的心脏里搅弄着。
片刻之后,游莹从心脏中取出一张符咒,符咒被血浸透了,其上不知写的是什么,早已不可辨识。
游莹取了火折子将符咒烧了,待符咒燃尽,她才指了指时绛道:“你们看。”
游商和阿衡本是在看游莹,并未注意到时绛。
这一看,哪里来的时绛,分明是一根荒草。
这根荒草就趴在白色的衣物上,像是在嘲弄游商和阿衡两人一般。
时青刚刚跑出大厅,就被一个侍卫发现了。
侍卫认得时青,便冲过来要抓他。
时青不会功夫,只得死命地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