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不能跑,也跑不了的。且不论雪姑姑对山阵种种颇为熟悉,只怕她刚出了这个门就会被抓回来,还会加强雪姑姑的戒心,让两人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便单说她这个身体,只怕也难靠自己在这山阵中穿梭自如。
而今她处于弱势,虽是难事,却也给?了她一个机会。
她要暂时留在雪姑姑身边,弄清这山阵中的隐情,至少也要大约弄清楚此中究竟有何机关。自从进了这山阵,她心中就十分?不安,前?路未卜,安危难测,唯有暂且以身犯险,说不得还能有些收获。
想清楚了,秦诺便躺回石床上,她不敢睡得太熟,只是阖目暂作歇息。
说也奇怪,自从服了方才雪姑姑所给?的丸药,她身上的沉重和?酸乏仿佛都已经慢慢消解,也不知那是什么灵丹妙药,雪姑姑竟然就这么大喇喇地交给?了她,也不说用量,也不明服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诺迷迷糊糊地觉到额上一阵冰凉,她等了一等,才佯作迷蒙地睁开双眼,弱声道:“姑姑回来了?”
“喝了这个。”雪姑姑递给?她一个瓷碗,碗上还浮着热气,想来是刚烧好的热水。
秦诺磨蹭半晌没能起身,雪姑姑不耐地来回走了两圈,一指秦诺:“你还等着?我给?你喂呢?告诉你,再不起来我就把这水给泼了!”
“这么生气做什么?”秦诺嘟嘟囔囔地好容易坐稳,接过水碗时手上没力,险些把?一碗水都给倒在自己身上。
“你还没好?”雪姑姑及时接住了水碗,不耐烦地半扶着碗递到了秦诺嘴边上:“不应该啊,你吃了多少?”
秦诺喝了几口热水,觉得身上也慢慢暖了起来:“那时候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
“你真难受?”
秦诺勉强支起力气笑了笑:“姑姑看我像是装的吗?”
“那可难说......”雪姑姑仔细打量了她半晌,眉目一厉:“难受也是你自找的!”雪姑姑把?碗收回来,反身重重搁回石桌上:“行了,快说,说你的法子,你不说,那就按我的来了。”
秦诺倒在石床上默默观看者雪姑姑喜怒无常,好一阵歹一阵的模样,半晌,她才慢慢道:“我倒是想出些法子,可姑姑总得让我知道我能有多少种法子吧。您把我关在这里,让我在这儿空想,我除了胡说八道,还能说出什么有趣的法子?”
“你耍我?”
秦诺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姿势:“姑姑这么急做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多天了,姑姑一直在看着?我们,应该知道,我们这里头除了我,都是不好对付的人,您就拿个我当?本钱,只怕是做不成这桩生意。”
秦诺这么一说,雪姑姑倒一时不好发火。若不是这些人都瞧着不好对付,她也不至现在才对这丫头下手。
可是不好对付才有趣味,情深似海才有戏瞧,如今雪姑姑时当真动了看戏的心思,谁扰她她跟谁急。
“那你想怎么着??”
“我想先看看他们这会儿在哪儿,都是什么处境,只有看到他们此时的言行举动,我才能想出更多,更合时宜的法子,左右我在姑姑手中,姑姑何妨大方一点,只当看戏呢?”
雪姑姑眯起眼看了秦诺一会儿,忽然低低森森地笑了起来:“好啊,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见他,得先在这里做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