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走边打量办公楼,不得不说这办公环境非常优越,从里到外都是地毯,踩上去寂静无声。因为是双休日,工位上大部分空着,只有少数人在加班,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也能看出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加班的沮丧感。
她小时候经常会想,要是一下子长大就好了,就不用写作业考试学画画了,可以买各种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是长大了才发现,其实成年人的世界很残酷,有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烦恼,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人情世故。如果可以,她想回到妈妈在世的童年,除了画画学习,再没有其他烦恼。
可惜这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个人走了,她除了学会自强,没有任何办法,社会才不会因为你可怜而怜悯你。
她叹了口气,站在电梯口按下下楼的按钮,等了几秒钟,电梯门开了,猝不及防的迎面见邵星阑从里头走了出来,后头跟着三五个人,一副皇上仪仗驾到既视感。
她赶紧往旁边闪了闪,他在看到她之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脚步却没停,一群人像护着圣驾浩浩荡荡而去。
姜慕晴觉得自己的演技真的没他好,朝夕相对了一个多月,还睡一个房间,怎么着也算是熟人了。在外面见了面,她总是条件反射想打声招呼,幸好他的高冷在提醒她,出了明拂山庄真的只是彻头彻尾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她前脚下了楼,刚走到前台,小姐姐就喊住了她,“姜小姐,邵总请你上去。”
她愣了一下,他这举动有点反常啊,难道是想耳提面命叫她不要随意来公司以免露馅?
她硬着头皮而去,金秘书引着她进了办公室,并且体贴的关上了门。
听着那关门声,她心里就是一颤,她真的怕和他独处,氛围压抑她的天性,让她无法愉快做自己。
他也不叫她坐,总不能干杵着吧,她只好自己找个角落里椅子坐下来,离他远远的。一两分钟过去了,他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自顾自忙着手头的工作。
她终于耐不住,说:“是爷爷叫我来送汤的,你放心,我对他们说我是女佣,没有暴露。”
鸦雀无声,依然不理她,狗男人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什么鬼性格,这么难相处,注孤生!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万遍,面上却依然客气地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见她站起身来,别扭了半天的他终于开口,“姜慕晴,麻烦你以后睡觉把手机调为静音可以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吵到你了?”
他轻哼一声,不咸不淡地说:“大半夜的还和别人聊的火热。”
当时的情况是沈川去和大师敲定了见面引荐的具体时间,她自然关心这事,多聊了几句。
为什么资本家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捉摸不透的酸意!
她站起身来,看着他,“邵总,咱们合约里可说好的啊,互不干涉私生活。”
他的眼神锐利的连眼镜片都掩盖不了,“是,但你影响到我了。”
两人对视数秒,最后姜慕晴败下阵来,“抱歉,我下次一定开静音。”
姜慕晴发现自己都致歉了,资本家依然没有原谅她的意思,一副面瘫脸,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不爽。如果她像他这么有钱,每天睡觉都能笑醒,还有什么可不爽的。这个男人未免太小心眼了,不过是微信响了几声,就这个样子。她内心幻想着揪着他的领带,把他按在地板上摩擦摩擦,然后照着他那张帅脸,狠狠甩十个“如来神掌”,最后砸烂他的眼镜,想想都解气,简直是一幕苏爽文。
***
邵星阑看着姜慕晴出了他的办公室,心头莫名也是一松。昨晚吃过面条以后,气氛比较融洽,她还给他讲了一些学校趣事打发时间,后来熬到了两点,两人各自去睡觉。他也没有再梦游,可是他做梦了,而且是梦到了她!
梦里,她穿着那件蕾丝吊带睡衣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地说:“老公,没力气好累,要亲亲才会好。”
而他居然露出宠溺小娇妻的姨父笑,搂着她亲了又亲,最后还抱上了床,翻滚了!
那么真切的梦境,让他差点误了起床的点,多年来第一次被设定的闹钟叫醒。
他按下了闹钟,人却还在旖旎的梦境中徘徊,眼前是她的睡袋,粉红色卡通图案的。他觉得口干舌燥,忽然又有些生气,为什么会做这种匪夷所思的梦。难道真如沈川所说,他潜意识里压力太大,在梦中抒发?
他本来就因为这种梦境有些自责负罪感,偏偏这女人早起还纯真甜甜地对他说早安,害的他根本无法直面她。只好匆匆赶往公司,逃离尴尬现场,而她偏生还跑到公司,出现在他面前,搞得他更慌。别看他外表稳如狗,实则内心慌乱的一批。
最可气的是,她不知道在跟谁聊天,从车上到睡觉,看着手机的嘴角总是带着笑意,他不知自己为什么生这种气,偏偏还说好了,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