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子靠山脚下,从后门走,有一条路能够通往山上,轿车不太开得上去,关逸云以前玩过摩托车,他从车库里清洗出一辆,天天就骑着摩托车上山去写意,到晚饭前回来。
意意偶尔会翻他的东西,也就一堆纸嘛,有些是画全了的,有些只画了一半,他连草稿都留着。
意意搞不懂画画有什么好的,她以前也学过一阵子,可实在是太枯燥了,自己又好动,坐不住,也学不下来,干脆就放弃了,一点都没有继承到关家的画画基因,她画出来的那些,和鬼画符差不多。
这么一天天的在宅子里待着也无聊,附近也没有街道集市,意意就赖着关逸云要跟他一块去画画,当时关逸云就问她是不是确定要去,她说确定,然而第二天,关逸云就给她准备了一套滑板和画画工具,拿摩托载着她上山去了。
两个人上到半山腰,从这儿看的风景虽然没有山顶上的好,但关逸云是很会找位置的,从这个角度,能够看见整座山的全貌。
一到地点,关逸云就把自己的画板架起来了,调色的时候眼都没抬,话直接冲着她说,“我要在这儿待到六点钟才会走,你实在无聊的话也不准乱跑,要是走丢了,我懒得找你,也不好和奶奶交差。”
意意撇撇嘴,“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关逸云哼了一声,拿画笔沾颜料,试了试颜色,“随便你吧,这山上可没监控。”
意意懒得和他顶嘴,从脚下的工具包里拿出一支画笔,拎在手里从头到尾的看了看,然后又拿出调色盘,调色她还是懂的,当初学画画,这就是基础。
她学着关逸云的样子,拿笔竖在眼前,对着面前的重山叠嶂比划了下,反正她也不知道比划这个来干嘛,就觉得这个动作特别有范,左倒腾右倒腾了一会儿,终于开始在纸上作画了。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不会做山水画,从哪儿勾描都不知道,她看关逸云倒是画得挺起劲的,手里的那支笔像是偷了马良的那支,只要是他一抬手再一落笔,笔下的山呀,河流呀,就是那么的听话,就是能够被他给画出来。
意意撑着腮帮子,看得出神,小舅舅的画作能够享誉国内外,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画出来的东西,简直像是活的。
偏偏她没有作画基因,鬼画符了一阵就没有耐心了,干脆从背包里倒腾出一张餐布来,就这么铺在草地上,刚好够她坐下的大小,再一股脑的把包里偷偷塞的零食倒出来,开了一包薯片开吃。
吭哧吭哧的动静一直就没停过,把关逸云给惹烦了,揉皱了一张纸直接朝着意意的脑袋砸过来。
“你能不能给我安静点?”
意意瞥了一眼扔到跟前的那张纸,是他画出来后觉得不满意的,意意小心翼翼的塞了一片薯片进嘴里,都没敢咬,用口水抿化。
她知道关逸云的臭脾气,作画的时候不喜欢被人吵闹,意意难得的乖巧。
拍拍手,把薯片饼干推开,从背包里拿出一盒懒人火锅,照着说明书泡好,再等十五分钟,打开来热气腾腾的,牛油浮在面上,要有多吸睛就有多吸睛。
意意搓搓手,拿出筷子开吃。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自觉啊,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你是想挨骂是不是?”
这不是已经挨骂了么……
意意弱弱的抬眼,看一眼关逸云,瞥到他脸上明显的怒气,迅速的把眼睛给挪开。
哪知关逸云忽然坐到她面前来,就那么瞪着她,把意意瞪得可有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