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什么工作？”
尝试了许久，她问出了口。
声音低沉暗哑，掺杂着醉意。
身旁的人应该是没想到她会问，指尖在酒杯杯沿停下，沉默了好久才回：“律师。”
她嗓音轻甜细腻，好听的很。
犹如万里春雨洒落，她的醉意也少了。
“还以为你会当老师。”
裴瑾低声回：“以前的事而已。”
她说的轻描淡写，沈懿安有点诧异。
这语气多少不像她能说的。
她和裴瑾是司法专业的学生，大学时代有过乱七八糟的交流，当时裴瑾以法学院学霸的身份在院系闻名了许久。
也因为漂亮，还有同学专门蹭教室看她。
刚认识裴瑾时，她一门心思的想做律师，每天除了教室就是图书馆，整个专业找不到比她更勤奋的同学。
但大三下半学期，她突然说要当老师，当时周围人都以为她是说说而已。
可是她悄无声息的拿到了教师资格证，大四考研选的学校也是师范类的，大家那时才相信她说的话，也佩服她坚持不懈的毅力。
她学习成绩好还努力，考研自然顺利，不过后来听说她放弃了那所大学……
再后来，沈懿安就不清楚了。
连这些都是她听同学说的。
因为毕业的第二天早上，裴瑾删掉了她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她又怎么能联系到她。
一转眼，六年了。
这是毕业后她和裴瑾第一次见面。
沈懿安拿起酒杯生闷，仿佛喝的不是酒。
有同学喝醉过来，猛地揽住她们，沈懿安不经意撞到了裴瑾的脑袋，两人同时嘶出声。
“沈同学和裴同学，你们两个怎么一直坐在这里不说话呢，裴同学现在是做律师的，那沈同学你是做什么的？嗝，嗯。”
他喝醉了，还在两人面前打了个酒嗝。
那味道着实是……
裴瑾低头偷偷用手背抵住了鼻息。
没怎么修饰的秀眉皱起。
沈懿安拿下他放在裴瑾肩膀上的手，往他右手里塞了杯酒：“没做什么，只是一个上班族而已，每□□九晚五的忙进忙出。”
“唉，为我们辛苦的人生干杯。”
沈懿安笑着举杯：“干杯。”
小插曲过去，她和裴瑾没再说话。
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
但气氛却有些不同了。
中途沈懿安起身离开，拿着手机到柜台，和柜台服务员报了包厢房间号，把账结了。
服务员清算说一万五千，价格不低。她在这里刚好有会员卡，打完折付的也并不多。
押金她让服务员直接退到班长手机。
班长有现在的成就不容易，能省就帮他省点，毕竟他以后还有家庭需要照顾。
回去时裴瑾并不在位置上，视线转了圈，看到她在唱歌那边坐着，安安静静的，气质温柔娴静，和周围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沈懿安没过去打扰，她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一万二的菜，得尝尝。
她尝了红烧鲤鱼，味道还可以。
“刚好裴女神也是单身……”
夹着菜时这句话忽然闯进她的脑海，沈懿安动作僵住，鱼肉从筷子掉落，以前的某些记忆猝不及防的开始涌现。
像洪水冲了大坝，来不及阻止。
她和裴瑾上过床，在毕业当天。
是裴瑾主动的，没有原因。
记得那天晚上的雨很大，滂沱大雨，裴瑾全身湿漉漉的找到她，两人去开了房。
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情，毫无预兆的。
第二天醒来她没有看到裴瑾，想要给她打电话却打不通，什么方式都联系不到，仿佛那晚的一切只是她一个人的梦而已。
要骂裴瑾始乱终弃吗？可她们不是恋人，连好朋友都谈不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更或者，是喜欢者和被喜欢者的故事。
她大学时喜欢裴瑾，也告过白，但是被拒绝的很干脆。理由很简单，她有喜欢的人。
那人是中文系的女生，她刚好认识。
除了裴瑾，只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