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母亲的心情,何静莲终是慢慢放开了拉扯背包的手,偏在此时,阿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捞走那个包,举得高高的。
“有本事你把包从我这儿抢走,老子站着不动,随你怎么抢!”阿火是真的生气了,凶狠的样子像一只狼。
何母身材娇小,根本够不到那个包,只能不断在原地蹦Q,可蹦Q也没用,还是摸不着。她想跟工作人员借凳子,工作人员立刻把凳子搬走,没人待见她,反倒用鄙夷的目光看她的笑话。
何母蹦Q了几十下,又狠狠捶打阿火,对方都巍然不动,也不还手。他把包举得很高很高,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它抢走,但其实他真正想要守护的却是包的主人,那个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孩。
“你把包还给我!那是我女儿的东西,还给我!你这个抢劫犯,我要报警,你等着,我要报警!”何母也是有羞耻心的,她知道抢夺女儿的东西不好,更知道别人正用何等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也要脸,所以她渐渐退怯了,拿出手机假装去打电话,却偷偷摸摸地跑了。反正女儿晚上终究是要回家的,她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把女儿的钱掏出来,这个孩子被人带坏了,得好好教育教育!
何母走后,阿火立刻把包还给何静莲,心疼道:“别哭了,没事了。”
“谢谢,谢谢。”何静莲抱紧包,却哭得更加心酸。
大家看着蜷缩成一团,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少女,心中无不叹息。这又是一个被亲情绑架的孩子,把儿女视作私产大约是华国父母最为可怕的一种思想,而重男轻女则是顽疾中的顽疾。
梵伽罗缓缓走到少女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关怀传递过去。无数人散发的善意汇聚成温暖的泉水,让浑身发冷的何静莲慢慢回温,并渐渐停止了哭泣。这个世界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此――它有黑暗,却又绝对会存在光明。
“谢谢大家,我没事了。”何静莲拽着包包不断鞠躬,眼睛红彤彤的,却充满了明亮的感激。
就在此时,四个穿着打扮极为不俗的男女走进录制间,领头那人是一名身材瘦小、容色灰败的老者,眼睛很深邃,却也同样浑浊,手里握着一支拐杖,走起路来一步一颤非常缓慢。一名长相靓丽、气质优雅的年轻女子搀扶着他,不时提醒他小心脚下。女子的皮肤保养得非常好,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涂脂抹粉的痕迹,却光滑得宛若最上等的白瓷。
宋温暖的目光在女人精致无暇的脸上巡视一番,心里像打翻了一杯柠檬汁,酸得要死。女人斜睨她,又淡淡地移开视线,态度十分倨傲。
走在两人身后的是两名年轻男子,一个高大威严,容貌英挺,一个身材修长,气质风流。
宋温暖并不认识老者和女子,却认识他们身后的两个人,于是连忙迎上去,“孟部长,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指示吗?”
孟仲尚未开口,站立在他身旁的年轻男人已笑嘻嘻地说道:“宋导,听说你们这次的录制时间不够?要不我帮你们设置一个补拍环节怎么样?来来来,所有的选手都过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阳,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这位是万炳彪万老,想必各位都认识吧?”
当何母吵闹的时候,所有灵媒就已经汇聚到了录制间,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男子。他真是人如其名,十分张扬。
选手们并不认识万炳彪,但整个节目组的人却都沸腾了,然后纷纷露出或敬畏或讳莫如深的表情。这位万老与总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量非常大,一档节目能不能播,过不过审,他发句话就行了。有他在,即便张阳无权插手节目的录制,大家却都选择了沉默。
“来,所有人都过来,摄像机都给我打开,灯光也调好。这台摄像机还要再放近一点,把这些桌子凳子都搬走,赶紧的。”张阳自然而然地抢走了导演的权力,把在场的工作人员指挥得团团转。
现场很快就按照他的要求布置好了。他让年轻女子扶万老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完了拍着手笑言:“我给你们构思了一个补拍环节,叫灵媒之战。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刺激?”
宋温暖抱臂看他,没答话,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导播等人却讷讷点头,不得不屈从于权威。
仅剩的七位灵媒以梵伽罗为中心,看似散乱却又有序地站立在张阳的对立面,冷漠地旁观。
孟仲悄悄走到宋睿身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见大家兴致不高,张阳冲站立在门口的保镖招手:“来,把我准备的东西抬进来。既然大家不觉得刺激,那我就给你们一点人工的刺激。我敢保证你们会很开心!”
他话音刚落,几名体格高壮的保镖便抬着十个亮闪闪的银色金属箱走进来,又一一打开,陈列在地上。那些鲜红的、崭新的、成捆的百元大钞在灯光下放肆招摇,更有一股独属于金钱的香味缓缓扩散开来,刺激着所有人的视网膜和神经。
这一幕恰如张阳所说――很刺激!一个箱子一百万,十个箱子就是一千万。他想干什么?
张阳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嗓音低沉,笑容诡谲:“我要你们互相通灵,互相感应,然后说出彼此隐藏得最深的秘密。说得最多最准的那个人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这一千万他可以全部拿走!”
宋温暖还沉浸在这新颖的赛制中回不过神,宋睿已猛然握紧了拳头,目露煞气――这不是比赛,这根本就是互相残杀!通灵是灵魂的博弈,其结果往往比□□的损害更惨烈!张阳是故意的,他是冲梵伽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