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的想法让杀生丸变了脸色,如果事实真的如同他所想的那样,那么……理论上也不是不无可能。
大妖怪斗牙作为西国妖族首领,得到整个西国的认可和尊敬,这其中包括了人类、妖怪、鬼灵、和半妖。
斗牙的信念非常宏大,西国的子民将犬妖视为西国的守护神,因为斗牙大人不仅仅是和妖怪争夺保护了这块地盘,同样也和人类的军队争斗,他的意识里,身为守护的大妖怪,是要保护整个西国的安宁,这其中当然是包括了占据西国大部分生物人口的人类。
所以存在着这样一把刀,为西国的人类所用,用以保护人类——
铁碎牙!
这样的想法使得杀生丸顿时觉得心里想吞了只蚊子一样倒胃口,如果铁碎牙是父亲用来保护人类的刀,那么自己这么长久以来追求的,又算什么呢!
杀生丸迫不及待想要驱逐这样的揣测,但是一旦某个思想的种子萌芽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犬夜叉只觉得杀生丸突然冒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杀气,一如刚刚莫名其妙的和气一样,让人费解。
不过这次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杀生丸已经消失在面前。
跟着消失的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弥勒。
犬夜叉眨眨眼,大叫着又冲进父亲的遗骸内:“你别乱来啊杀生丸!”
杀生丸当然不会乱来,他一向是理性至上的高智商大妖怪,凡事都是三思而行然后实践,这一次也一样。不过三思的速度比起犬夜叉的动作快上许多,所以当他将想法实践而成的时候,犬夜叉才刚来的及冲进来,似乎生怕杀生丸要拿弥勒祭刀一样。
“咦?”犬夜叉怪异的叫了一声,“铁碎牙……被拔下来了?”
没错,的确是被拔下来了。
杀生丸借着弥勒的手,拔下了那把貌似破烂的铁碎牙。
杀生丸心中的想法被印证了,丝毫没有猜中的喜悦,反而是一脸厌弃的丢开了弥勒和铁碎牙。
他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他本来已经做出了将刀让给犬夜叉的决定,那是因为他以为这刀只有犬夜叉能碰到。现在发现,原来这刀是除了妖怪之外都能碰到,而且用于人类会更好?
铁碎牙的强大他自然见过,所以觊觎这把刀的力量,因为他想更强。却没想到,这样的“强大”不会有机会在自己手上展现。
那是一把用于人类的刀。
难怪母亲会说,自己并不需要这样的力量。
杀生丸心中五味陈杂,觉得长久的追寻都是一个笑话,而对犬夜叉的憎恶也因为这把刀的特殊属性变得更加可笑。
并不是父亲不愿意给自己这样一把武器,是因为自己用不了。
那还有什么可憎恨的,这弱小的半妖,即使掺杂了再卑贱的人类血液,也掩盖不了他是自己兄弟的事实。他的身上流着斗牙的血,他的面容继承了斗牙的轮廓,他的心性如同斗牙一样乐于接受人类,他比自己更像斗牙的继承人——唯一不足,是他不够强。
杀生丸深深的看了犬夜叉一眼,这一眼让犬夜叉更加莫名其妙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犬夜叉警惕的退了退。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唯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已经对自己戒备这么深刻。是自己,推开了他。
是的,那月圆之夜,卑怯羞涩的半妖红着脸问:“你是我的哥哥吗?”
我从未认可有个半妖做弟弟……
那时候自己是那样回答的。
如果现在,他对犬夜叉说,我承认了你,半妖,犬夜叉会有怎样的回应呢?会是像那一晚的羞涩,还是愤怒和嘲弄?
杀生丸恍然警觉,如果剔除了铁碎牙这个讨厌的因素,自己早就在父亲请求他接受那对母子的时候接受了犬夜叉,甚至多次救下他,关注他,并默默想过那个孩子长大会变成怎样。
没想到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犬夜叉,你知不知道,在我厌恶你的时候你成了我的噩梦,在我认清了这份血缘的时候,你变成了我的遗憾。
我本来是有个弟弟的……
而现在他却像个陌生人一样的对我警惕害怕,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是因为我执著的那一把刀——一把可笑的,我永远用不了的刀。
杀生丸为自己的恍然大悟而觉得懊恼,默默的催眠了自己这么多年,他有种分不清那个才是自己真实想法的感觉。
“犬夜叉。”对视许久,杀生丸的声音这才幽幽响起,语气里的波动让杀生丸觉得陌生,但是这波动却没传到犬夜叉心里。
犬夜叉依旧警觉的做着防备姿态,“干嘛?”
杀生丸顿了顿,面上还是冷漠的无懈可击,然而他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被人类的巫女封印,跟外面那个人有关系?”
“啊?”犬夜叉没想到杀生丸会问这个,“关你什么事啊!”
杀生丸想了想,又道:“那个人的味道,在西国出现过。”不过之前并没有注意这个陌生的味道,是因为自负的没放在心上吧,现在想想,那个人似乎是针对着犬夜叉而来。
那个人想杀死犬夜叉,杀生丸决不允许。即使他现在一时认不清自己的真实情感,他也晓得,犬夜叉的生命是属于自己,早在那个月圆夜晚,自己就曾说过,犬夜叉的一切只能终结在自己手上。
奈落?算个什么东西。
犬夜叉吃惊不小,奈落去西国,用脚趾头想也不会跟自己脱得了关系,他可不认为那个人没事到西国是为了挑战杀生丸的权威。被杀生丸这样问起,犬夜叉却有种叛逆的心态不想回答,于是撇嘴。
杀生丸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先把外面的问题解决了。他又看了一眼被丢在骨堆里的铁碎牙,心中为这把刀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