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定了一个人选?什么叫内定了一个人选?”还没有向新月表明心迹的骥远立刻慌了,急急的追问道,“是谁?是谁?”
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雁姬平静的说出太后属意的人选,“是费亲王的弟弟多尔。”
亲王的弟弟听起来身份高贵,其实和新月他们的格格之称也只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而已。如今的费亲王是空有亲王的头衔而没有任何实权,人也退出了朝堂,做起了闲云野鹤之辈。而多尔虽然是亲王的弟弟,但因费亲王的事仕途并不顺利,只得了个贝子的称号。
朝堂之上的事,察昱一般不会对莫研有所隐瞒,他所承认所效忠的只有原先的大清朝。所以,莫研对费亲王的事略有所闻,听到是他的弟弟不由多看了几眼雁姬。
原以为不是费杨古,这人选也必定不会差太多,没想到还是看低了雁姬的能耐。如此看来,孝庄对新月他们的态度倒是值得商究,耐人寻味啊,这费亲王和端亲王还真是两两相配得很。
满意的除了老夫人和雁姬之外,莫过于青玥,吊起的心也终于落下,自然不管新月此刻的表情是如何的震惊和苍白。
而在青玥告诫后就和新月断绝往来的努达海身子蓦然一僵,像是被谁定住,再也无法移开视线,脚下也无法挪动半分。
“新月,恭喜啊。”早就注意到自家阿玛和哥哥的表情,珞琳对新月的不满噌噌噌的往上窜,心中自然见不得对方好,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祝贺的话随即而出。
已经被雁姬的话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新月呆愣愣的看着珞琳,不言不语。
“额娘,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现在内定不是太早了吗,你怎么也不帮新月说说?”终于缓过神来的骥远冲到雁姬身前,大声嚷嚷。
“你这孩子,新月她是个姑娘家迟早是要嫁人的。你嫌早,人家说不定还嫌晚呢!太后完全是一番好意,把好多王孙公子的名字都搬出来选,我们讨论了半天,家世、人品、年龄、学问、仪表……都讨论到了,这才决定了多尔。你们应该为新月高兴才对,垮着脸干什么?”
知道雁姬是和太后一起讨论的,骥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雁姬,继而愤愤的跺了下脚,转身就奔出门外去了。
“骥远!骥远……”暗暗的瞪了一眼新月,珞琳一边喊着一边追了出去。
对雁姬略一颔首,青玥拉着失魂落魄的新月回了望月小筑。不明状况的老夫人看着一个个的人相继离去,纳闷的嚷了几句也离开了。
看了看努达海那一脸心痛又对雁姬愤恨不已的表情,莫研皱了皱眉,这努达海当真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既然下定决心远离新月又何必做出这幅难舍难离的苦难模样,不是存心给新月希望吗?当断不断,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受到雁姬青睐,居然还相安无事恩爱了二十年。
对努达海这种人已经无感到了至极,莫研收回视线朝察昱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意会带着她一起出了屋子。
一直看着新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雁姬挺直了脊梁,侧身面对努达海,直视那双像是利刃般的眸子,一股凉意自背脊窜起蔓延至全身,那分带着有些许怨恨的眼神似在切割她的背脊和她的心。
***
新月心伤的回了望月小筑,一个人闷头埋在屋子里以泪洗面谁也不肯见。云娃满心焦急的在门外瞧着门,却无可奈何,直到青玥出现。
“东西备好了吗?”仿佛没有看到云娃脸上的焦急,青玥冷淡的说着自己的命令。
“格格,东西早就备好了,我现在就去给您取来。”担忧的看了眼新月的房门,云娃福了福身,就去拿青玥要的东西。
不知道莽古泰又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居然拐着克善来看新月,青玥只得把克善哄了回去,然后拿着云娃备好的东西不打一声招呼的闯进了新月的屋子,同时吩咐云娃几人去屋外候着。
“青玥,你走吧。”看到是青玥,新月疲惫的说了一句,复又低头开始垂泪。
“你这是做什么?是在向我暗示你的抗婚吗?”一见新月抹泪的画面,青玥的眉就皱了起来,接着将手上的东西恭恭敬敬的摆放到桌上,才出声开口。
“我不是。”下意识的反驳,新月慌忙的解释道,“青玥,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呢?我们还在守孝,太后怎么能给我指婚,让我不孝呢?”
“难为你还知道自己在守孝,很好。”对新月的不忘本,青玥夸赞道,只是脸上那抹冷意却是让新月坐立不安,不敢直视。“那么,你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想过自己是在守孝吗?你倒是告诉我你是怎么为阿玛和额娘守孝的?”
“我……”青玥的气势一强,新月便又弱了几分,仔细想了一会才理直气壮的驳了回去,“青玥,我们都是阿玛和额娘的女儿,你有的孝心我都有,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他们的孝心,你什么都可以怀疑,就是不能怀疑我对他们的敬爱!”
“那好,你就当着他们的面从荆州之役开始说起,身为长姐,你对我和克善都教了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为阿玛和额娘做了什么,为端亲王府做了什么!”
说完,青玥抬手将桌上的布掀开,跃入眼帘的赫然是端亲王夫妇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