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又过度紧张,丁季云的脖子已经僵住了,当他猛地转头看队长的时候,听到了非常清晰的一声“咔!”
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痛,好像拉伤了颈部肌肉。
但他没怎么在意,眼睛死死地盯着队长,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问题。
“你找直播手机干什么?”
急着找手机,队长没注意到丁季云的语气有不对,用另一个手机给直播手机打电话,拨通过程中继续在床上翻找。
“大林哥要我去公司开个小会,我从健身房出来发现没带直播手机,所以回来找。”
直播手机工作场合用的多,去公司开会确实需要带上。
这个解释有理有据,无懈可击。
当然,前提是丁季云没画那副画。
丁季云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盯着队长。
手机铃声在客厅响起,队长掀被子的动作一顿,转头出了房间,很快,外面传来他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把它放这里了?”
丁季云闭上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
一模一样。
他画在纸上的剧情,真的变成了现实。
丁季云抬手按了按酸胀刺痛的脖子,似乎听到了脑海中属于世界观的那颗玻璃球崩碎的声音。
这支笔真的有影响现实安排现实的能力!
证据就是那部手机!
哪怕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队长半途中离开健身房回来找手机是巧合,可那部直播手机凭空从队长的床上变到客厅,就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能解释的了。
这让丁季云联想到了他在咖啡厅抱枕下看到的那封信。
如果他猜得没错,邵昭想让他看到那封信,完全不用事先把信放在那里,只要准备好这么一封信,然后再画出让他去咖啡厅的事件,哪怕有人比他先去那个位置,先抓起抱枕,也不会看到那封信,这样就能保证信件送达者的唯一性。
除此之外,他还能确认的就是绘画不需要特殊的墨水,画纸和墨汁都是他在画材超市随手拿的,并不具备特殊性,尤其是墨汁,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以前他在画苑学习,画苑批量购买的就是这个牌子。
既然画纸和墨汁都不特殊,起作用的就只有那只能变形的笔。
那么邵昭提醒他“小心使用”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句被摸糊掉的话究竟隐藏了什么内容?
丁季云垂着头站起来,走到自己床边,嘭一声倒在被子里,把脸整个埋进去。
好难啊……
他最讨厌动脑筋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隔壁房间吵闹的声音逐渐安静,几个男生估计是打游戏打累了正在休息。
丁季云忽然从床上弹起来,快步走进了浴室!
反手锁上浴室的门,他三两下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对着镜子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检查,甚至连头发都层层扒开,看看头皮正不正常。
他刚才忽然想到一些幻想类动漫作品里的设定——
人被一些妖物标记之后,身上可能会出现一些印迹,陷得越深,印迹越明显,等到一定程度,就该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然而检查了半天,除了肋下那个从小就有的长条形胎记之外,他身上连一颗多余的痣都没有。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异常,只有眼里比平时多的血丝。
可他昨晚没怎么睡好,今天一天又神经紧绷,有点血丝并不奇怪,不能当做什么征兆。
……看来他猜错了。
或者猜对了,但笔只用了一次,标记还没来得及显现。
重新穿好衣服,丁季云掩饰性的按了一下马桶冲水键,然后才走出浴室。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正靠在他床头摆弄手机。
丁季云看到他,整个人忽然臊红,两只耳朵都快滴血了。
“四…四哥?”
他们浴室门的玻璃是双面磨砂的,外面看不清里面,但能看个影子,他刚才就在门口脱光了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有人在门口肯定能看见。
四哥刚才看见了吗?如果被问起,自己该怎么解释?
好在来人不像是看见了的样子,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敲得啪啪直响:“队长让我们出去吃饭,有人请客,你要换衣服不?不换现在就走,他们已经下楼了。”
丁季云松了口气:“不用换,我收拾一下桌面就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