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天空上簌簌地落下雪花,晶莹剔透地雪包裹了大地,眼前一片雪茫茫地白色。
苏容早在半个月前就飞往京市,对备考院校的校考进行考前突击,各大院校的校考在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招考,宋有报的几所学校,最早的一所也将在后天开始。
他不得不启程了。
余悦端了杯咖啡倚在厨房门框上,眼眸含笑的看着正在切鲜橙的继子,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走?”
宋有动作顿了一下,险些割到自己的手,他目光慌乱的回头,对上余悦含笑的眼眸,心虚的低下头,“阿姨,您在说什么呢?”
余悦哂笑,“联考那天你爸可是让我看着你呢。”她懒洋洋的挑起眉梢,“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跑出去了?”
宋有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了。
他虽然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他没想过余悦会将它摆出来说。
他呐呐的问:“您没告诉我爸吗?”
余悦嗤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待家里?”
宋有茫然的看向她,“不是说头疼吗?”
“当然不是。”余悦轻轻的笑了一下,娇柔的嗓音里满是调侃,“曼曼可是求到我这来了,让我无论如何要拦住老宋把你带出去。傻孩子,你爸怕你跑去参加联考,可是准备把你拴身边带去看曼曼考试的。是我说身体不舒服让你留下还能搭把手,你才有机会跑去考试的。”
宋有:“......”
他爸现在路子都这么野了吗?
余悦抿了口咖啡,清香在唇齿间迸发,她弯了弯眼眉,轻快的说:“今晚两点有班飞机,现在买还来得及。”
她施施然的转身,宋有喊住她,“阿姨。”
“你为什么要帮我啊?”他困惑的问道。
朝夕相处大半年,余悦的性子他也略知一二,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继母,别说视若亲子,她对他的态度和对待朋友家的儿子的态度根本别无二致,一样的漠视与不多言。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她连宋呈都没多在意。
仿佛她所有的关切与温柔都留给了苏容一个人。
余悦妩媚的笑声,娇娇柔柔的嗓音从空中悠悠的传入他的耳里,轻忽飘渺,仿佛一口热气就能将它吹散。
她说。
“因为我欣赏,有朝气的孩子。”
“做你想做的事吧,父母只是一个人懦弱的借口。我很高兴,你是一个不一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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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约而至。
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在刹那间遮住了天穹的明亮,冬天的夜晚总是要早一些。
十一点刚过,宋有听到余悦和宋呈说话的声音,紧接着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余悦的一声轻笑,不远处响起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宋有眸光闪烁了一下,他侧耳附在门上偷听了一会,检查一遍自己的行李,确认各种资料都放进文件夹里,便塞到背包最底层,将几套衣服塞到压缩袋里,压在上层。
他背着背包,蹑手蹑脚的下楼,小心翼翼地开门,楼道的灯照进玄关。
鞋柜上一张白色的硬卡片吸引了他的眼球,宋有下意识的伸出手。
他拿起来一看,娟秀潇洒的字迹写着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翻到背面,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曼曼在京市的住处,如果租不到酒店可以去找她。”
宋有抿抿唇。
他不由自主的抬头,楼梯口空无一人,安静的房子里只有他此时的呼吸声。
“谢谢...”他在嘴里轻轻呢喃道。
他从前很羡慕林木,因为他的妈妈总是在他和他父亲发生冲突时气到两头劝慰的作用,还会给他一些小惊喜。
余悦今晚的举动,也让他惊喜了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