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里还循环着江言走时说的那句话——“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那是什么意思,她又要带自己去看那些恶心的、令人作呕的场面吗?
思及此,机器人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床沿边的盛越。
机器人的直觉并不算准确,但这也不妨碍他看出盛越的不同。还是那个人,却完全不一样。
记得以前,那双泛着戾气的眼睛总是藏在披散着的头发下面,瞥人跟甩刀一般,恨不得扎进人的骨头里。
说话也总冒着尖酸,刺耳的尖笑和毒辣的讽刺交织着缠紧了人的心。
但现在,她却束起了乱发,高高扎在头上,露出一双眼,跟他看见的每一个人都不同。
如果她真的变了……
那他多希望,多希望她能一直这样。
而盛越,现在正思考着另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她拨弄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尽可能以随意的语气提起这件事:“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机器人停住擦桌子的动作,将视线移回了桌子上。
他凝视着桌面,那上面纵横着许多刀痕,都是盛越发脾气时划下的,他胳膊上的并不比这儿少。
大概盛越是太久没发过脾气,那些刻在桌面上的刀痕变浅了许多,等用视线一一摩挲过那些刻痕了,机器人才转而思考起盛越的话。
名字?
他听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
一股奇异的、几乎要涨破他身躯的感觉慢慢充斥了他的心,他抬起了头,以一种堪称怪异的眼神盯着那隐匿在阴影当中的半边面孔。
他还做不出过多的表情,心里的愉悦只能扭曲成奇怪的神情浮现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