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云坐在那里,看着盛越的双颊上浮起红晕,嘴边带起的一点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是么……”白承云敛下眉眼,放低声音,“今天算是白挨了一棍,连声‘哥哥’都讨不到。”
盛越移过眼来看他。
平日里不肯多吐一个字的人,眼下却露出失望神色,甚至添了几点委屈,然后理所应当地用这失望和委屈的语气调侃着她。
奇怪的是,竟一点也不违和,偏还让这人看起来不那么病恹恹的,而是更有生气。
盛越只觉得耳根烧红,挤出干瘪瘪的谢言:“那刚才的事……谢谢了。”
白承云的头垂得更深,眉梢却点起一点笑意。
因着这件事,两人的关系算是缓和了不少,白承云也再次提起要给盛越补课的事,顺带捎上了盛方然。
平常他俩话说得仍然不多,但总归比之前要好。
甚至到过年前一天,白承云还主动提起想跟她一起跨年。
其实也不用他提,白朔和周念去了国外,保姆、司机都放了假,整个白家里里外外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厨房里。
“怎么不在客厅等着?”白承云倚在柜台旁,仅靠一条腿支起身子实在有些困难,他只能炒一炒,歇一歇。
炒菜的动作也有些僵硬缓慢,尽管这样,糖醋里脊的香味还是十分勾人。
盛越望了眼锅里的腾出热气的番茄酱:“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自从和他的关系缓和后,白承云像是暴出第二人格似的,明明身子不大好,平常还抢着做饭,回家时要帮她提书包,就连查成绩、领试卷这样的小事都会替她办好。
要是盛越说出拒绝的话,就被对方一句“做哥哥的不该照顾妹妹么”打了回来。
“帮着吃就好了。”白承云用筷子夹了块牛肉,仔细吹冷了些,然后递给盛越,“尝尝?”
盛越也不客气,就着筷子咬了过来,眼睛微微眯着:“好吃!”
白承云回过身,继续翻炒:“好吃就去外面等着。”
“我来端菜?”见他心情不错,盛越往案板那边走去,想把炒好的干煸牛肉端去餐厅。
刚捏住盘子边,她的手就被截住。
“不用你端,去外面看电视吧。”然后带着不大却难以反抗的力度,把她的手握了起来。
盛越看着他,心觉古怪。
这样的状况已经出现好几次了。
她担心他身体不好,有时会拒绝他的好意,或者想帮他做些什么,但总是被白承云以强硬的态度拒绝。
也只有那时,盛越才会生出白承云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十分厌恶她的错觉。
盛越应了一声,抽回手,正想去餐厅等着,外面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她下意识地停住步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怎么了?”注意到她没动,白承云关了火,问道。
“有人按门铃。”盛越的视线移向白承云,“都快十点了……白叔叔他们这会儿应该也还没回来。”
“这个点了,”白承云把菜舀进盘子里:“是不是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