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多疑的心性是随了谁。
陆璟蕴有些闷闷,“本官都救你了,你说是敌是友?”
“那可不一定,表面假象做足了的事情,可是敌手的惯用伎俩。”步珩微斜睨着他,极是警惕。
陆璟蕴本想着就算她生不出感激之情,也总能对他消些偏见,可现下看来能不生误解就不错了。
步珩微见他寡着的脸愈发阴沉,警惕之心不免又多了几分。陆璟蕴被这警惕眼神刺的难受,索性撩了衣摆坐在床侧,将她冰凉的手抓了起来,抵在了自己左胸前,步珩微一时惊骇,“你这是……干……干什么?”
“我只跟你说一句,我陆璟蕴不会与你为敌,此生都不会。”
沉沉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似都要烙在她的心上,窒息感自心房开始压迫,步珩微晃了晃神,下意识的要抽回手去,可那温热大掌却像是桎梏般将她箍的紧紧的,秋夜凉爽的气息忽而燥热起来。
步珩微有些尴尬地撇过头去,“下官知道了,台主放开手罢。”
陆璟蕴没有即刻松开手,眸线依旧炽热,步珩微只感觉,那火辣辣的热度又自的下巴至脖颈开始下移,她下意识将衾被扯过脖颈,转过头故意板着脸喝道:“陆台主,你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人了!”
陆璟蕴似是走了神儿,晃了下,才忙不迭地收回视线,急急松开了手,可面上却依旧淡然,“你喊罢,谣言已经在外,也不在乎夜间共处一榻这一条了。”
“谁跟你共处一榻了?”步珩微回声呛着,虽面颊涨红,眼睛却瞪得圆圆的,“陆璟蕴,你来之前是不是喝酒了?魔怔了?”
不然今日怎这般怪异,连话都是胡说。
“哦,那就权当魔怔了。”陆璟蕴边说边揽过她的小脑袋,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好好休息罢。”
温热触感离开,步珩微愣怔的保持着被揽过的姿势,直至陆璟蕴离开合上门扇,她还有些懵。许久她才愣愣地躺下,瞪着床帐,小手不停地摸着自己的额头,啊呀!吓死人了!
陆璟蕴也没从正门出步府,转过高墙之内的月门,正避在黑暗处深呼气,老管家忽从山石后背手走出,“老奴还以为少主今夜不回了。”
陆璟蕴还未从刚才的紧张中走出,也不搭理他,只闭着眼眸一遍遍的呼气,老管家见他如此反常,干瘪的唇咧了开来,有些欣慰的问道:“这是都跟林家娘子说明白了?”
“魏叔,我……好像吓着她了。”陆璟蕴第一次不再那么淡定,言语中有些忐忑。老官家却嘿嘿笑了起来,“啊!没事没事!只要说明白了就好,林家娘子会理解的。”
“我还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老管家翘起了小胡子,“那你怎么还吓着人家了?”
陆璟蕴抿唇不回话,老管家甩着袍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是跟你说过忍着点收敛点!你是不是占林家娘子便宜了?”
陆璟蕴横了眉眼,哼声道:“我倒想。”
“你……小兔崽子!”
这厢主仆正闹得不可开交,那厢步珩微还在愣着神儿,手心一会儿冰凉,一会儿滚烫,脑子里乱呼呼一团,若是从女子来说,那厮是在轻薄我罢?
“姐姐,”念筠不知何时立在了床前,俯身望着步珩微,“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我喊了你几声你都没应,我还以为你睡下了。”
“没,没什么,大概是太累了。”步珩微靠着软枕稍稍侧了侧身,念筠将药汁递到了她身前,“刚熬好的,趁热喝罢。”
“你昨夜也受了惊吓,别忙活了,赶紧去歇息罢。”步珩微蹙着鼻子仰头猛灌下了药汁,念筠却立在原地没有走的意思,抿着樱唇轻声问道,“姐姐,李公子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
步珩微端碗的手微一滞,苦涩之味在喉间蔓延,“有没有已经与咱们步府无关了,念筠,姐姐不想你去那修罗场度日子。”
声音里满是无奈,念筠却面色开始有些生硬,“姐姐,每次乞巧节我托你送予他的荷包,你是不是没有送出?”
“怎会这样问?”步珩微惊异于念筠今日的异常,念筠也没回答,只微垂着眸咬唇道,“姐姐,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此生非李公子不嫁。”
“即便是他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