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出府门瞥见那僧袍的颜色,她便蹬蹬蹬奔下了石阶,弯着眉眼问道,“修言知藏!你怎么亲自来了?快府里请。”
利落的话语之间,除了不可置信,还有些惊喜。修言倒没她这般热情,只稍欠身回道:“衲子还有别的事,也不便于进去落座了。”
“另外,这是步施主所说的那几本经书,因迟迟不见来取,衲子便送了过来。”修言边说边从僧值手里取过书袋,步青在书房中听到府外有人求见,整了衣袍便走了出来。步珩微与修言正聊着经书中的问题,回头见是步青,便躬身到一侧介绍道,“父亲,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修言知藏。”
步青打量着修言,略皱了皱眉,“不知老朽与知藏是否曾见过?怎看起来有些面熟。”
“人面纵有万分不同,也有几分相似之处,这位步老施主许是认错人了。”修言避过他打量的视线,也不再逗留,转身告辞而去。
步珩微望着那抹清瘦身影,忍不住跺脚道:“父亲也真是的,一句话就把人给吓跑了。”
步青好似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兀自低头思考着进了厅堂。
翌日,步珩微刚下朝,便听闻了皇后已下诏命见步家二小姐步念筠的消息,步珩微心里顿时起了疑惑,怎会无缘无故下诏?莫不是与李绥的婚事要板上钉钉了?
她一整日心神不在状态,总想着快回家去与父亲商量对策,临近日暮时分,宫里又传出了静公主魇症发作的事,步珩微只觉整个人咯噔了一下,静公主可不是抑郁过度罢?
太多的事夹杂在了一起,步珩微想着还是见李绥一面比较好,该与他说一下静儿的事情,可当她骑着多金到达六皇子府时,李绥早已出门。
法玄寺内,李绥挑剑斜睨着端坐一动不动的修言,“若不是静儿犯了魇症,我也断然不会来求你,去也不去?”
锋利的剑刃,高高在上的冰冷问调,丝毫没有给人回旋的余地,修言定定望着窗外的夜幕,缓声道:“静公主之事,衲子自会尽力。”
李绥本以为他会强硬的拒绝,没想到他一口应承了下来,利剑即刻收回,“那随我走一趟罢。”
“衲子去阁内取本经书,李施主稍后。”修言说罢起身进了内阁,阁门关闭,僧值翻身拦住了他的去路,“公子,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一趟必不能去,否则我们会前功尽弃。”
“笛乐,我只是去清一下魇症,不会节外生枝,也绝不会泄露踪迹。”修言格开他的手,将经书与几瓶药丸放进了布袋里。
僧值也不敢强行阻拦,只急急道:“泄不泄露踪迹,公子自己还不清楚吗?大理寺已经查到僧録司的度牒了,公子还是不要去扎眼的好。”
“人命有危,不能不救。”修言已拢好布袋,容色清淡,僧值急的欲暴跳起,“公子置自己性命不顾,如此怎对得起林将军?”
“置他人性命于不顾,我也对不起自己。”修言说罢,便出了藏经阁随李绥往山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