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宁不知道霍西洲是从学来的如此老土的表白,但?因为是从霍西洲的口中说出来,她竟觉得?很锥心。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一贯是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的。他应该也知道,其实她不喜欢男人这样。
她一直想要的是一个强大的,能够保护自己,也保护她的男人,就像梦里在她的不断美化之下?那个身材伟岸至极,谈吐间举重若轻,却有着挥斥八极的力量的男子。
霍西洲慢慢低下?头,漆黑发亮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娘子看,他粗重的呼吸终于慢慢地放轻了,到最后,仿佛停了下?来一样,燕攸宁就感觉到他的肩膀好像动了动,没过须臾片刻,一只手抬了起来,指腹温温柔柔地擦过了她的脸颊,干裂起皮的手指有着粗糙的质感,摩挲过她的脸,直至滑入他的颈后,五指收拢将她的颈子一手便握住了。
“娘子。”
他低声地唤她。
燕攸宁还以为霍西洲会亲自己,但?他还是没有主动,有点泄气,但?还是回了一声“嗯”,语调懒懒的,既烦躁时间不等人,又……不舍。
“我?要从军。”
他在她面前,低低地说道,语气口吻无比沉重。
燕攸宁这回真真吃惊了,她猛地抬起眼睑,“霍西洲你说什么?”
霍西洲的目光仿佛能看进她心里去,他低声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听从娘子的安排,去从军。”
“娘子,你可以等我?么?”
“我?只想要你。”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这实属难得。
燕攸宁也呆住了,觉得?面前的榆木疙瘩居然也有开窍的一天,太难得了,她回头说不准还要写个传记记录下?来。
“霍西洲,你说什么?”燕攸宁听不够,接着问他。
“我?想要你。”
他老实巴交回。
燕攸宁于是大快,以捉弄戏谑他为乐:“想要我??你怎么要我??哪种要?”
她的口吻甚是得意,那种得?意令人咬牙切齿。
但?霍西洲不会对他的娘子咬牙切齿,甚至永远都不会有半点这种恨意。
他只会暗了眼睛,将她更紧地抵在墙面上,右手扶住她后颈,俯身朝她亲了下?去,切实封缄了她红嫩柔软、喋喋不休的嘴唇。
燕攸宁的桃花眸子睁得?圆滚滚的,里边的清波漾了漾,媚意内隐,危险而迷人。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作茧自缚,笨呆子不会亲,蛮横地吸吮、啃咬,亲得她好痛!
霍西洲粗蛮地咬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关,学着上次她对自己做的那过分的举动,以牙还牙地长驱而入。脑中意识模模糊糊的,只朦胧地想道,应该是这样的,娘子就是这样对他的,他现在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样才算公平。
燕攸宁被他亲得头晕目眩。
她伸手推他,才令他终止了种种残暴举动。
霍西洲稍停了下?,手还握着她的后颈不动,只见此刻娘子红唇娇软,仿佛被暴风蹂.躏过后的残花,双眸噙着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令他感?到有些懊恼和沮丧。
“霍西洲!”她语含控诉,眼波幽怨。
霍西洲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娘子,也不知为何,蓦然想到了在马场,因为忍不住碰了一下?她的玉足,被她绑了一整夜险些等到天亮就被她绝后的事情。一股恶劣的无?名火肆意妄为地占据了上风,男人的邪恶作祟,令他想再看看她还会不会一生气就要阉了她。
他欺身而近。
“杀了我??还是阉了我??”
燕攸宁一愣,他那道过?于让人沉迷的声音再度响在她耳畔,这一次甚至带了点委屈不满的味道:“是娘子要引诱的。”
纵然只是马奴,命贱不值一提,但?这颗心却是完整而干净地,清清白白供着她。既然引诱了他,就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早在上一次那个下?雨的夜晚,他就想这么做了。
霍西洲恶向胆边生,不再理?会她那些徒劳的挣扎,更紧地将她按在墙上,俯身,再一次咬住她的红唇。
燕攸宁呜呜两声,发髻在身后的垣墙上磨,几乎磨散了,她开始哀求他。
奇异地,生平第一次,她竟会哀求一个人,还是一个马奴。
她想时辰快到了,在这么蹉跎下去,那边蔡抒的人会发觉。燕攸宁想让霍西洲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