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手掌擦破了好大一块,她拿丝巾绕了几个圈,在手背上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手嘴并用的,也没矫情。
她有点后悔,想走人了。
却又不甘心。
她收了手里打转的钥匙,塞进包里,脑袋微微探进车内打量,闲下来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车里干干净净的,控制台上除了一个崭新的车载烟灰缸,什么装饰物也没有,单调的灰色系没什么亮点,中控台上放着张CD,光线不好,看不清来头。
“你在干嘛?”
苏暮星走神的厉害,突然想起的声音让她几乎本能的一吓,猛地抬头又倒霉的磕上车顶,头皮发麻。
她转过脑袋,忍着头顶的疼,立马收住表情故作镇定,整个人懒洋洋地倚在门上。
正大光明的,仿佛方才偷窥的是另有其人。
男人双手抄兜站在几步之外,背对着路灯流光,唇线微抿,月光给五官打下阴影,俊脸深邃,清冷的眼神落下,漆黑的眸子像幽静的深谭。
“这车主忘了锁车......”苏暮星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地回。
许清然一晚上忙着救人,后来又折回拿钱包,也忘了怎么就没锁车,甚至连车窗都没滑上。
“谢谢。”他声音平静如水。
苏暮星眉眼弯弯,笑了起来,“谢我什么?”
许清然眼神在她身上逡巡,唇线抿成一条线,没支声。
苏暮星手肘顶了一下车门,手臂借力,整个人抬头挺胸的站直,165的个子,还是比男人矮了一大截。
苏暮星向他走过去,男人背对着光源站着,拉开一条老长的影子,割裂出一明一暗的楚河汉界,她转了一个方向,刻意走进他投下的影子里,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停下。
她唇角勾起,轻声感叹:“没想到还能见到许医生。”
许清然个子高,又站在人行道上,此刻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陷在黑影里,光线不好,雪白的脸上剩一双眼睛雪亮,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扫一扫的,眼睑留下一抹淡淡的阴翳。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淡淡开口,“我是安城人。”
苏暮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她眉眼上扬,笑意更深:“巧了,我也是。”
许清然一早就知道她是安城电视台的,倒没她的意外,他挪开视线,目光向下停在她腰侧的格纹小包上,提醒了句:“你电话一直在震。”
苏暮星长眸微眯,声音裹上浅笑:“我听得见。”
“......”
女人有些得意,许清然怪自己多嘴。
苏暮星目光凝望着他,男人头微抬,眉峰凌厉,眼眸幽深,下颌线条蹦的有点紧,又带着该死的性感。
她心突地一跳。
苏暮星清了清嗓,眼神往上勾,“许医生,在哪里上班?”
许清然长睫微掀,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平淡:“医院。”
苏暮星好看的眉梢略略一挑,“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男人似笑非笑,清冷的眼神再次落到女人身上,视线顺着她的眼角鼻梁,悠悠划过小巧的下巴尖儿,一路往下是白皙的脖颈和堪堪露出半截的锁骨,最后停在她紧握成拳的葱白手指上,他唇抿成线,没说话。
苏暮星目光攫住他,不屈不挠,“那你电话多少?”
许清然目光上移,触上对方的眸子,吊着眉梢看了片刻,倏地弯腰下来平视她的眼睛。
距离拉近,五官骤然放大,接踵而来的是彼此的气息交缠。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苏暮星条件发射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
许清然不缓不急地直起腰身,轻哧了声,不屑地勾起唇角:“忘了。”
语落,他长腿迈开,往前走去,动作利索地开门上车,随即是引擎发动的声音。
苏暮星六神归位,汽车已经绝尘而去。黑暗笼罩的大地,数不尽的璀璨灯火沿途盛放,车子融入其中,远方蜿蜒开来。
苏暮星挫败地撇撇嘴。
原先已经安静下去的手机又执着的开始嗡嗡震动,苏暮星一开始没在意,这回倒怕真有什么急事,她收回视线垂下脑袋去掏包里的手机。
余光瞟到来电显示的刹那,苏暮星眸色一黯,她划开接听键,把手机送到耳畔。
对方语气急促:“姐,人上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