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稚桥用手一点点的扣动着墙壁上的碎屑,嘴边始终带着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不需要任何猜想,来人是陆非。
陆非和那一堆中年人喝完酒之后,走在回来的路上,越想越不得劲,越觉得小兔崽子让他在朋友面前丢掉了面子。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所有的面子,哪一次不是依靠陆稚桥赚来的?他将自己儿子辛苦赚来的钱全部抢去喝酒,而大冬天呢,却为了省点钱不肯买洗衣机。
陆非醉醺醺地推开了门,他先是半睁着眼睛扫视了家里一圈,没有发现陆稚桥的身影,随后他散漫着步子,直接走到了陆稚桥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闭,陆非刚想用脚踹开陆稚桥的房门,却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酒清醒了半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情,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害怕,嘴里念念叨叨的骂了两句,正准确离开,又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陆非立刻回过头,一转眼,就对上了陆稚桥的眼睛。
一个身高一米七六的男人,一个是身高因为发育不良,只有一米的小孩儿。
看到陆稚桥站在门栏处,陆非那神情一下子又变得扭曲了起来。他气急走过来,一个大巴掌刚想甩到陆稚桥的头上,带起一阵风,陆稚桥也不闪躲,只是将手攥成一团,伸了出来。
陆非看到陆稚桥伸出来的手,在酒精的推动下,他的神情变得及其兴奋:“这是不是钱?”
陆稚桥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在他的注视下,将手攥成的团缓缓打开,然后他细细的品味着陆非那骤然冷却瑟缩的神情,只见他的手掌放着一团墙土屑。
陆非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嘴唇变得一片苍白,他说话的声音结巴了起来,猛地吞咽了一口干干的口水:“……儿子,你这是哪里来的?”脸上还附赠了一个挤出来的笑容,拧巴。
“哪里来的?”陆稚桥微笑说道,“墙壁上来的,你知道的。”
陆非听闻这话之后,开始还能假装出来的神情,一下子就彻底崩塌了,他急忙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不对,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神情癫狂了起来,边说着脸上又露出了愧疚的神情,然后伸出手想要去掐陆稚桥。
可是那颤抖中又带着抉择的双手在还没有触碰到陆稚桥的时候,就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陆稚桥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陆非瞬间瘫软在地。
陆稚桥冷眼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里闪过不屑,啧,就是这点心理素质,上辈子他竟然还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摆脱掉这个人。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似乎是过了一会儿,陆非仿佛又慈父了起来,他脸上留着眼泪,流出来的眼泪爬过他的脸庞,整个人看起来更油腻肮脏:“儿子,你不会怪爸爸的,对不对?爸爸只是一时糊涂,我保证,只要你不说出去,以后我一定戒酒,一定当个好爸爸!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会阻止……”
陆稚桥看着眼前的人像个蛞蝓一样趴在自己的面前,他蹲下身来,将手心里的墙屑一点点的撒在他的身上,像是在人墓碑面前撒冥币一样,他依旧神色平静,只是眼神之间像是看一只小丑:“那就管好自己。”
陆非闻言,立马点头!
陆稚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坐在自己床上,从他的方向朝着外面的陆非看过去,陆非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老老实实的。
陆稚桥半讥讽地笑了起来。
上辈子,他可真是太惨了。
被眼前这个吸血鬼吸血了十几年,乃至在他入狱的时候还要被倒打一耙。
他回过头,将视线又看向了这面墙,再等等吧,马上,就可以送这个人去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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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鲸和陆稚桥告别之后,情绪就一直不高,而谢玲哪里去管他情绪好不好,只知道在微信上不断地和人确认这最后的价钱,为了拉高鲸鲸的拍广告费用,还打出什么自己儿子刚试镜成功了叶导的新电影,这个电影以后上映,我儿子肯定更火了,到时候给你拍的那些广告肯定效果更好……
她这么信誓旦旦的说,结果商家还真被谢玲的话给唬住了,最后广告费用加了2000块钱。
谢玲带着鲸鲸坐了半个小时的车,最后在条商业街停了下来。一下车,迎面的香味扑了过来,鲸鲸吸了吸鼻子,闻到了各种各样香甜的味道,但是一早到现在,他的肚子还是饿着。
谢玲看了看时间,又看着自己的儿子兴致不高的模样,眼睛看到了一旁的烤红薯,她走了过去,买了个五块钱的红薯,递给了鲸鲸。
按理说鲸鲸应该很高兴的,可是他看到烤红薯的时候,只是愣了一下,直到谢玲塞到了他的手上,他才觉得有些烫手,一口咬下去,也没有什么甜甜的味道。鲸鲸觉得有些难受。
鲸鲸拍摄的是帽子广告,一直拍到了晚上六点钟才散场。散场之后,谢玲带着卡上新收到的两万块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