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安安静静坐在母亲身边,悄悄打量两位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云蔓温柔娴静,但身形削瘦羸弱,看着好像常年吃药的样子,身子不是太好。而云芝,眉眼间有几分精明,和云蔓比,反倒更显大方得体。
云蔓云芝对柳香都非常热情,更是在得知柳香擅木雕且做得一手好木工活后,皆投来了欣赏钦佩的目光。
如今整个京城都流行一种风气,以擅木雕为荣。柳香虽在古阳县长大,但对京城里流传已久的这种风气,还是有所耳闻的。
所以,一时倒也并不惊奇。
云家特意下帖子请柳香母女来做客,为的就是希望云蔓云芝可以和柳香这位表小姐好好请教一下木雕技艺。现见三位年龄相仿的姑娘相谈甚欢,老太君心里也很高兴。
曹姨太又把柳香母女送老太君的贺礼奉了上来,是两个做工非常精巧的妆奁盒。取材虽然不是什么好的,但论做工的话,却十分入老太君的眼。
云老太君接过拿在手中认真端详,表示十分喜欢,让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收下后,她又让丫鬟去内室取了个碧绿的翡翠扳指和一整套金饰头面来。
翡翠扳指是给曹氏的礼物,而那一整套金饰头面,则是给柳香的。
礼物太过贵重,曹氏不肯收。还是曹姨太开了口,曹氏这才敢收下,然后赶紧带着女儿一起又给老太君请安道谢。
老太君望着柳香说:“金饰虽是俗物,但得分人。香丫头年轻又美貌,长得明艳温婉,她戴金饰,不但一点不俗气,反倒更显贵气。”
柳香平时常常一整天都是呆在自己木工房内的,门都不怎么出,更别说逛街买衣服首饰了。衣服首饰什么的,她也不缺,都是娘买给她的。只不过,平时要常常干活,戴这些东西反而不方便。
所以,她平时几乎都是随意挽了发就行。最多,就是戴朵绢花。
还是这回要来侯府做客,怕人嘲笑她寒碜,这才在乌发上别了根金簪,添点光彩。
得了人家这样的重礼,反倒更显自己送的贺礼拿不出手了。其实当时,收到云侯府送来的请柬时,时间上来不及了,不然的话,侯府老太君做寿,她怎么也得雕个大寿桃带来的。
这样才像样子。
老太君却不甚在意这些,打发她们出去说:“你们小姐妹们一起玩去,不必拘束在我这里。”
云芝起身说:“祖母,我很喜欢表姐的手艺,很想趁她在府上的时候,多和她学点东西。”又提议,“不如孙女陪着表姐去木料铺子选点木料回来吧,也正好,和表姐学习怎么选木料。”
老太君当然同意,让云蔓也跟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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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楠昨儿很晚才回到京城,没回家,而是直接宿在了风月楼。
柳香陪着云蔓云芝二人一同到一家木料铺子门口的时候,恰好迎面撞见了赵佑楠。一抬目的瞬间,目光毫无准备的就突然撞上,柳香难掩眼中的惊讶和喜色。
更多的,还是惊讶吧。
她没想到,昨儿才道的别,今儿还在曹姨太那边说呢,说是京城这么大,怕是很难再遇到了。没想到,也没过多会儿功夫,就遇上了。
经过昨儿一茬后,柳香心中已经视他为救命恩人了。
只是柳香还没来得及上前去问候请安,一只玉白的手忽然缠到面前英挺郎君的窄瘦蜂腰上来。然后,从他背后,走出一个婀娜多姿的美艳女子来。
柳香自然看出了些端倪,忙将已经送出去的一只脚又慢悠悠收了回来。没再靠近,只礼貌又疏远且规矩的朝面前男人微福身行了个礼。
赵佑楠立在台阶上,却全然不顾身后靠过来的女子,只依旧立着笔挺的身子垂眸笑望着面前的女人。见她本是要过来的,却又往回缩去,他倒是主动笑着打招呼说:“柳姑娘,在下说的如何?你我有缘,会再见面的。”
跟在赵佑楠身边的美艳女子名唤金蝶,是风月楼正名声大噪的头牌娘子。闻声,金蝶忙朝台阶下的柳香望来,一双水目丝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柳香,仿佛当她是情敌一般。
柳香却不看他们,只半垂脑袋说:“昨儿多谢恩公相救。”她和他,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赵佑楠懒散道:“昨儿已谢过,再这样谢来谢去的,就没意思了。”想问她如今是不是住在玉阳侯府时,就见她身后的马车上,又下来一位女子。
当看清女子容貌时,赵佑楠忽然就笑了。今儿这一出,怕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