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时喝多了胡言乱语。”男人提起这个有些气短,抬手给刘三娘行了一礼。“我再次道歉,为自己的醉酒乱言赔礼。三娘你就放过我吧,强扭的瓜不甜,捆绑是成不了夫妻的。”
“你怎么能这样?”
女人说着咬着唇委屈万分,眼眸中带上了水光。她健壮的身躯搭配比较刚硬的面容,做出这动作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可怜。她一旁的男人伸手拉拉她劝道。
“大当家的,这家伙都跑多少回了,咱也不能一辈子捆着他不是。既然他不想上山,咱就放他自由不好吗?”
这男人望着刘三娘目光灼灼,绵绵情意可惜空对了流水。女人眼里只有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沈桓,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要。他是我夫君,就得跟我在一起。”
被用强,用绳子捆绑沈桓是非常气愤。可说到底这女子从未真亏待过他,她此时委屈的表情让他再也无法硬气。
为了哄他高兴,她带着他把老虎山转了个遍。哪里有险丘,哪里有河流,哪里九曲十八弯全都说的清清楚楚。山上人们也都称呼他姑爷,俨然待自家人一般。
否则,就凭他那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偷了马,利利索索的从土匪窝里毫发无损的跑了一次又一次。
“三娘,沈桓再次跟你赔礼。”男人说着好似下了巨大的决心,迎着她委屈的眼眸开口道“我们既已拜过天地,你非要嫁沈某也行。但我有俩条件,你都满足了我们正式过婚书拜堂入洞房。”
“你说……”
“一、解散老虎山上的人,以后不许再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二、你跟我回沈家,以后不许再舞枪弄棒,要规规矩矩的做我沈家的媳妇。孝顺翁姑,不许再抛头露面。”
“我……”三娘为难万分。这条件沈桓不是第一次说,每次都被她拒绝了。老虎山是她父亲留下的基业,那里生活着上千口子靠她为生的人,她怎么能不管他们呢。
“你知道我做不到,干嘛一次次的为难我?”
“跟你落草,死生都在老虎山,沈某也做不到。你又何苦为难我呢?”
事情谈崩了,俩当事人都一脸无奈,显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谈崩。以前刘三娘最后都是以武力压制。反正你不同意也不行,我就是困住不让你走。一天天的耗着,总有一天撬动你。
可眼下男人已经不在老虎山,且身边有张瑾这个厉害表妹。她想要带走男人看来是不可能了,可让她放弃她是既不甘又不舍。
刘三娘站在那里默然不语,沈桓也呆立无言。张瑾这个外人也不好插手人家的感情,顿时大家全陪着傻站在当地。直到不远处王五他们一个个渐渐苏醒发出声音,大家好似才回过神来。
交代李头去审讯王五他们,张瑾提议刘三娘和表哥到屋里去谈。交代被吵醒的店家备酒菜,两方人坐下来又是一番拉锯。
张瑾又困又累,可又不放心表哥。帮着劝和了好久,可这俩都丝毫不让,她无奈下也不管了,靠着阿影开始打盹。
直到店家养的鸡打鸣,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这俩依旧在大眼瞪小眼。转头望着阿影,她摇头苦笑,男人则满脸担忧。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回去睡一觉。
“你留下,我去李头那里看看情况。”
阿影显然不愿意跟她分开,眼神顿时带上无限依赖,细长的手指默默勾着她的衣袖。
张瑾拍拍他安抚一下,指指表哥示意拜托他看顾。阿影转头瞅一眼那个他不知道原因,一见到就不喜欢的表哥,乖乖的冲娘子点了下脑袋。
张瑾起身离开,跨出门槛那一刻望着蓝天不由自主的伸了个懒腰。院里的棚子下,店家夫妻已经在准备早饭和干粮,望着那一沓子烙饼,她过去嘱咐再多放二斤油。
拐过墙角,李头他们也都在院里活动筋骨。看她过来,老远就迎了上来,主动汇报情况。
“王五他们觊觎咱的雷公棍,昨晚给我们送的酒里下了蒙汗药,想偷咱的武器。幸好我早有准备,将计就计把用空能量(电)的给了他们。然后将他们一网擒获。如今他们的人和货都在咱手里,娘子你看怎么处置他们?”
“王五跟城东的王老爷有什么关系吗?”
“他是王老爷堂弟的儿子,是他的堂侄。”
王家乃是当地大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情有些棘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这雷公棍一出世,被各方觊觎是肯定的。所幸这玩意得她来充电,只要控制得当,就算被人偷走也损害不大。
“我去看看。”
她抬腿进屋,李头紧跟其后。屋里一帮子被捆绑在地的男人听到脚步,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她。
王五的眼神无一丝理亏气虚,好似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你敢杀就动手好了。张瑾本来已经想好,让他们写认罪书,留下货物算是抵罪。结果,在遇到他这桀骜不驯的眼神后,忽然改了主意。
商城买了几罐辣椒油,她笑颜如花递给李头。
“喂他吃。”
李仲全先是奇怪,随着瓶子打开里面刺激的味道传出,他顿时伸长胳膊将它远离自己的鼻子。
辣椒水,民国时期著名的刑法,今儿让张瑾换成了辣椒油,效果绝对翻倍。因为这时期还没有辣椒这个刺激性调料呢,花椒都很少用的关中汉子一勺辣椒下肚,顿时口腔、食道、胃袋全都如同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