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出手,王老爷子只能像现在这样躺着等死,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仅此一点,王家就应该心存感激,所以即便猜到他的算计,王家也只能感激,而不能恩将仇报,不然一旦传出去,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与其说他是算计,还不如说是阳谋,正儿八经、堂堂正正用得谋略,不怕被人知。
“掉坑里……”闻言,肖伟笑着摇摇头,感慨道:“你既然这么说,看来你心里还是认为肖叔叔在把你往火坑里推。”
“肖叔叔您可不能冤枉我,我没这么说!”刘子强矢口否认
“你是嘴上没说,但心里是这么想的。”对刘子强的滑头他算是领教了,但却毫不生气。
“肖叔叔如果硬要冤枉小侄,小侄也没办法。”耸耸肩,直接耍无赖了。“但如果肖叔叔是这么认为的,完全可以替自己辩解啊。”
他哪能听不出来刘子强玩得小聪明,好笑的指了指。“你呀你!”
肖伟突然沉默了,似是在斟酌语言,又似是在思考该从哪儿开始说起来。
“想必这会儿你已经猜到了,没错,老首长于我有恩,如果不是老首长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说句并不夸张的话,老首长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也觉得有我和老首长这层关系在,我肯定与王家关系也非常亲近?”
“不!”刘子强摇摇头。“在四合院的时候,我看得出来王善铭对你充满了敌意,而且王文生对你虽然没有非常明显的敌意,但却也不亲近。”
在刘子强目光注视下,肖伟苦
笑着点点头。“你说得没错,王家父子……哦,不对,应该说整个王家除了老首长外没有一个人对我有好感的,像王文生的态度已经算是好的了,王善铭那小子的态度才算是正常。”
“十年前,我还不是燕京市市长时,曾做过一件于道义无错,但从情义上有错的事,正因为那件事,我与王家关系一落千丈,虽谈不上死仇,但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不是老首长这次旧疾突发,性命垂危,我已经快有十年没有踏进王家的四合大院了。”
听着肖伟的叙述,忍不住砸了砸舌,他真心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本应该是亲如兄弟的双方落得个如此关系,不过看肖伟样子,是不想再提及十年前那件事的,他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多嘴追问。
“现在你明白了吗?”肖伟突然发问。
“呃……”一怔,明白什么?!他刚才只顾听故事了,并未深想。“嗯?肖叔叔您的意思是……”
被肖伟这么一提醒,立马收敛注意力,略作思考后,好似有点明白他这番话中隐藏的意思。
“老首长于我有恩,但我又因当年的事与王家彻底闹翻,惹得除了老首长外所有王家人敌视我,双方老死不相往来。在这种关系下,我冒着被王家人赶出来的风险时隔十年后再次进入王家,而且还极力推荐你给老首长治病,你说别人会怎么想?王家会怎么想?”
在肖伟灼灼目光鄙视下,沉默几秒,不得不借着他的话说下去。“于外人也好,于王家人也罢,在他们眼中,您这次冒着被赶出来丢脸的风险进入王家,只是为了报恩,因此您向他们极力推荐我,有且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有可能救下王老爷子的机会。
您这是报恩,也是好心,所以哪怕我最后失败了,王老爷子没能被救回来,王家人也好,外人也好,都不会责怪于你我二人。”
拿准了所有人的想法,又站稳了大义的脚跟,肖伟才敢不和刘子强商量直接态度强硬的拉他来给老首长看病。
“现在你明白了?还认为肖叔叔是故意推你进火坑吗?”
连连摆手,刘子强讨好地说道:“没有、没有,肖叔叔您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呀,小侄可从没有说过您是故意把我往火坑里推,这是您对我的误解。”
“哼,小聪明!”
瞪了刘子强一眼,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表面上好似很不喜,但心底却一点也不介意,年轻人嘛,耍点小聪明没什么的,还显得活泼不是!反倒是如果像个老狐狸般老奸巨猾的,反而会令人不喜。
解开刘子强心结,肖伟心底同样松了口气。“混小子,明天可一定要尽十二万分的努力啊,老首长的命算是掌握在你手中了,别让肖叔叔失望。”
刷!
刘子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欲哭无泪。“肖叔叔,大事当前时,人家都是说些安慰人的话,怎么到了您这儿就变成了给压力?!您就不怕压力给多了,把我压垮了,导致明天失手啊?!”
“你敢!”肖伟闻言大吼一声,铜铃般大眼死死瞪着他。“混小子,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这件事容不得你嬉皮笑脸。”
“我不知道安慰人是否真的能让放下紧张,但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我,人只有在重压下才能爆发出百分之一百,甚至百分之二百的能力,所以你就别幻想着我会给你减压了。”
停顿一下,肖伟突然冷哼一声,道:“还有,你既然还能嬉皮笑脸的和我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你根本就没感到紧张,哼哼,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我都想再给你增添点加压。”
在刘子强求饶声中,肖伟叫停了车,又叮嘱几句才推开车门走下车,头也不回的坐进一直跟在后面的他的座驾内,可见他与刘子强共乘一辆车并非只是想要和刘子强聊聊天,真正目的是为了化解双方之间的那一丝间隙。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