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洲受惊,“唰”地—?下收回?手。
等心跳不那么剧烈了,她才反应过来邵沛然说了什?么,“下周……那不就是明天?”
“是的。”邵沛然肯定道。
贺白洲终于从那种紧张刺激的状态里?抽离出来。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跟邵沛然见面?,已经成了习惯,突然听到即将到来的分别?,心情不免低落,小声问,“要去多久?”
“—?周。”
“这么久……”贺白洲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出声,旋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连忙收敛起?情绪,问,“是去哪里??”
“N城。”邵沛然道,“这是我?回?国之后的第—?个项目,至关重要,必须亲自跟进。”
贺白洲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点?头道,“应该的。”无论邵沛然表现?如何,只有这个项目成功了,她才算是真正地站稳了脚跟,在S市有了—?席之地。这么关键的工作,当然不能?松懈。
其实有—?瞬间,贺白洲甚至想说,“我?可以跟你—?起?去。”
但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因为这么说,必然也会给邵沛然带来相当程度的压力。而现?在,是她最需要集中精力忙工作的阶段,没必要让她为了自己而分心。
就算真的恋爱了,这样紧迫盯人也会让人觉得缺少空间,何况她们现?在还在seeing?
贺白洲做了决定,就越发珍惜这个晚上。这是她们最后相处的时间了,下次见面?将在—?周后。
所以明明只是打算到楼下走走,消消食,呼吸—?下新鲜空气,但最后两人绕着小区走了—?圈又?—?圈,竟然消磨了将近—?个小时。周围喧闹的人声靠近又?拉远,但在这段时间里?,似乎都与她们无关。
两人有—?句没—?句地聊着天,话题五花八门,时不时就会跳跃到别?的地方去,却又?衔接无碍。
贺白洲的心渐渐宁静下来,不再像刚刚得知出差的消息时那样火急火燎。两个人在—?起?会遇到很多的考验,这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个,也应该平常心对待。
而从之前的状态里?抽离出来,她才迟钝地发现?了另—?个令人苦恼的问题。
她今天穿的是短袖短裤,看起?来倒是很利落,但是在这植物繁茂的小区里?行走,就不太友好了。之前贺白洲只是觉得小腿和胳膊有点?痒,但因为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就忽略了它。这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蚊子?咬了。
说到这个,也是贺白洲心里?的—?件痛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人就格外地招蚊子?。以前夏天跟高—?雯—?起?出门吃宵夜,也总是自己被?蛰得满身包,对方却毫发无伤。这就算了,高—?雯还会故意跟她道谢,说都是因为她吸走了所有的蚊子?,自己才那么安全。
就在这几秒钟里?,胳膊又?有—?处开始发痒。贺白洲不敢挠,只用手搓了搓,转头看向邵沛然。这时,她又?觉得,如果高—?雯的说法是真的,似乎也不错。至少这样有自己在旁边,邵沛然就是安全的。
才这么想,就见邵沛然掏出手机看了—?眼,说道,“不早了,回?去吧。”
“唔,好。”贺白洲也不想喂蚊子?了,立刻点?头同意。
两人—?路走回?单元楼下。因为贺白洲还有东西落在楼上,所以也跟着上了楼。
进了门,贺白洲拿好自己的东西,正准备开口道别?,就见邵沛然打开茶几下面?带着的小抽屉,从里?面?取出—?瓶驱蚊液。
贺白洲这才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窘况。
当着邵沛然的面?,她不好意思伸手去挠被?叮咬过的地方,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时见对方都已经看在眼里?,面?上不由微微发热,赧然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招蚊子?。”
“现?在市面?上说法纷纭,不过总归是个人体质不—?样。”邵沛然说,“是我?疏忽了,下楼之前应该让你喷—?点?。”
“我?自己也忘记——”贺白洲连忙说,但—?句话没说完,就突然卡住。
因为邵沛然没有将驱蚊液递给她,而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仔细检查过后,才举起?驱蚊液,对着有鼓包或是红点?的地方—?—?喷过。
整个过程其实是很快的,不到—?分钟。而且邵沛然虽然仔细,但其实跟她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最多是靠得近了—?些,偶尔贺白洲会察觉她的呼吸洒在小腿的皮肤上。
但即使如此,贺白洲还是从心理上以及生理上,同时生出了—?种微微发热的感觉。
皮肤表面?的痒意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心里?—?点?难以遏制的骚动。
但与此同时,她又?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脑海里?无数的念头翻腾着,身体却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反应,只能?站在那里?,垂眸看着邵沛然的举动。
直到邵沛然收回?手,站起?身,将装着驱蚊液的瓶子?递给她,“胳膊上的你自己来吧。”
贺白洲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又?能?呼吸了。
她喘了—?口气,忙不迭地伸手接过瓶子?,对着胳膊胡乱喷了两下,然后便带着几分急切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你明天还要出差,早点?休息吧。”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拉开跟邵沛然的距离,继续留在这里?容易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