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思语和林鹤之离婚之后,就直接带着邵沛然出国了。夫妻俩既然决裂,林鹤之自然不会留着以前的东西,基本上都丢得差不多了。不过家里东西多,总有些漏网之鱼,被随便塞在储藏室里。
林抒晚从小不怎么到外面去,林鹤之对她管得很?严厉,每天都有许多的功课要做。但是他毕竟要出门走动,不可能时时看着她,家里的保姆很?同情林抒晚,林鹤之不在家的时候,她稍微懈怠一?些,保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家里能玩的东西不多,所以林抒晚最喜欢的是储藏室,因为这里总能找到意料之外的惊喜。
然后就无?意间看到了林妙然的表演录像,之后又知道了这个人就是她的姐姐。不过林鹤之从来不提这些,林抒晚也知道不能问,只将之当成自己的小秘密。
贺白洲听她说完,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人们总觉得小孩子不懂事,但实际上?,小孩子什么都懂。
她正感慨着,就听林抒晚小声问,“姐姐的病好了吗?”
网络上?关于林妙然突然消失的事,没有统一?的解释,但大都猜测她是生了病,出国治疗。林抒晚所知道的,当然也是这样。
邵沛然对上?她的关切的眼神,心?里突然有点难过。她轻轻揉了揉林抒晚的头发,叹息道,“不会好了,她以后都不能弹琴了。”
林抒晚大大的眼睛里也都是难过。
贺白洲突然发现,从某个角度看,她跟邵沛然的确有几分相似。
不过时间紧迫,不容她沉溺在这些情绪之中。确认林抒晚并不排斥自己,贺白洲才试探着询问她家里的事。
谁知她刚开了个头,就听林抒晚道,“你是想问爸爸的事吗?他不让我进书房,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贺白洲连忙解释,“我只是想问问,你平时过得怎么样。”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意识到自己揽下来的,是一件万分艰难的差事。最难的地方不在于如何说服林抒晚,而?在于如何让林抒晚意识到,自己想要她做的究竟是什么。
她还那么小,真的能明白她们的用意吗?现在做出的选择,将来不会后悔吗?
于是在林抒晚回答之前,她又猛地摇头,“不,你不用回答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或许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或者……你想见见你姐姐吗?”
“可以吗?”林抒晚问。
贺白洲肯定地道,“当然可以。但是,不能让你爸爸知道,你应该明白吧?”
见林抒晚点头,她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在这里住几天院,这样才方便安排你们见面。”
林抒晚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她摇头道,“不用。
“什么?”贺白洲没有听懂。
林抒晚抬起右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心?脏上,朝她微笑,“我……有先天性心脏病。”
天……贺白洲一?时说不出话来。难怪林鹤之把她藏得这么好,一?直深居简出,除了要严格地要求她练琴之外,恐怕也是因为她的身体很?不好,需要足够小心。
可即使明知道她并不适合情绪过于激动,他还是让她学了琴!
没有足够充沛的感情,怎么可能弹出真正能打动人的琴声?可是那样充沛的感情,偏偏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
邵沛然说得对,林鹤之只是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了工具。
……
林抒晚发过病,她几乎是熟练地按着心?脏倒在了老师的怀里,然后顺利住院。
贺白洲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趁着老师去给林鹤之打电话的时间,安抚了林抒晚几句,说好之后再来看她,就匆匆离开了。
她不能跟林鹤之见面,一?旦他知道这里是她的地盘,她又跟邵沛然关系密切,肯定不会让林抒晚留在这里。
而?且也需要将具体的情况告知邵沛然。
打电话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明明早就已经接受了,父母对孩子未必都抱着爱意。可是直面这种事实,还是让她心里十分难受。原来父母不但可以不爱孩子,甚至还可以将他们利用价值榨取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十八万字了。
搞完渣爹好像就可以收尾准备完结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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