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林鹤之重新正视起这个女儿,把人接到了自己身边培养。林太太这几年独自抚养孩子,早就心力交瘁,所以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拿着林鹤之给的大笔金钱潇洒去了,半点不问女儿的处境。
传八卦的人只感叹林太太当妈的心狠,又赞叹还好林鹤之是个有良心的,却全然没有人在意林抒晚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邵沛然走到床边,伸手揉了?揉林抒晚的头。林抒晚这才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小声地叫她,“姐姐。”
之后邵沛然问了不少问题,林抒晚全都配合回答。甚至有些她们以为她不会知道的事?,她竟然也能说得上来。这个孩子早熟得惊人,她之前跟贺白洲说爸爸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完全是在骗人。林鹤之确实不让她进书房,但他大部分时候又不在家,哪里知道她有没有进去过呢?
贺白洲觉得,她甚至已经猜到她们要做什么了?。
“我觉得,我们的计划或许可以修改一下。”从病房里出来,她这样对邵沛然说。
邵沛然点头,“就不要把她牵扯进来了。”原本是想让林抒晚站在她们这边,给林鹤之一击,但是真的知道了?她的事?,反而只想给她一个安静宽松的环境,让她能好好治病了?。
贺白洲说,“先让她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检查一下身体,商量一下治疗方案。我们动作快一点,说不定等她出院的时候,事?情就都已经解决了。”
这样,也就算是把对她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但新的问题势必会出现,林抒晚才十?三岁,必须要有一个监护人,母亲是靠不住的,父亲如果出了事?,她还能跟着谁?
贺白洲没有跟邵沛然提这个,因为她知道邵沛然对林鹤之肯定有心结,所以并不想逼迫她去考虑这些。反正在治疗之前,林抒晚都可以住在医院里,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好了?。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天色彻底暗下来。
为了转移邵沛然的注意力,贺白洲便笑着道,“雨这么大,你开车回去不方便,不如留在我这边住一晚?”
邵沛然往外看了?一眼,问她,“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贺白洲很?冤枉,她就算想预谋,那也要老天爷配合。不过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她越想就越觉得,把邵沛然留下来的想法不错。虽然她这边的条件很?普通,但偶尔换个环境,也可以调节一下心情。
晚饭后林鹤之终于匆匆赶来,为了避开他,贺白洲和邵沛然就直接回了?办公室,没有再到病房那边去,把剩下的事?都交给了?高一雯。
进了?门,贺白洲一直强撑着的气就泄了?,她关上门,回身就抱住了?邵沛然,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叹气,“接触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感觉好累啊……”
邵沛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权作安慰。
贺白洲其实还想说,她只是稍微了解一下,就这么累,邵沛然作为亲身经历过的人,又会是什么感觉?
但这种问题,除了勾起她的伤心事?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忍住了没有问。
窗外骤然炸响了?一声雷鸣,雨紧跟着下得更大了?,风呼啸着从窗外刮过,摇动数目,发出各种怪异的声响。
贺白洲抱紧邵沛然,又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我以前觉得自己遇到的事?就够糟糕了?,没想到还有更坏的。”她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眶一热,鼻尖发酸,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这反应有点丢人,贺白洲吸了吸鼻子,“唉,我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她想解释,但发现自己一时说不清楚。
“我知道。”邵沛然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说,“你不是为了?你自己,你已经长大了?,不会因为这些事?难过了?,你只是替她难受。不过白洲,就算长大了?也一样可以害怕,难过,想哭的。”
她的手按在贺白洲的脖颈上,安抚地搓了?搓,“实在不行?,就当是你怕打雷吧。”
雷声应景地又响了?一下。
邵沛然的声音温柔极了?,像哄小孩子那样说,“别怕。摸摸毛,吓不着。”
贺白洲终于被她逗笑了?,“别闹,你才怕打雷呢!”
“嗯,是我害怕。”邵沛然说,她侧头在贺白洲柔软的头发上吻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你可以抱紧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贺白洲:还有这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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