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好像就连疼痛也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了。可是此刻被贺白洲这样温柔地对待,听着她?心疼的话语,邵沛然突然就能说出口了。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啜泣。
贺白洲自?己似乎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我……”一开口才发现,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这下子,就算邵沛然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该猜到了。
她?伸手摸了摸,触到贺白洲脸上一片湿润的痕迹。
“要是我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贺白洲抱紧她?,再次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坚持找人。
就算故事会演变成另一种走向,她?们未必还?会是现在这种关系,她?也希望当时的自?己,能在邵沛然身边,抱一抱她?,给?她?一句安慰。
邵沛然本来因为回想起往事,多少有几分伤感,可是贺白洲这么一哭,那些情绪倒是都淡了不少。
她?替贺白洲拭去脸上的泪痕,只觉得对方这样子实在说不出的可爱。
为了转开贺白洲的注意力?,她?便主动找了另一个?话题,“说起来,我那时候,好像还?写?了一支曲子。就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把所?有想要发泄的情绪都写?了进去。”
贺白洲倏然睁开了眼睛,“什?么样的曲子?”
也许是因为那段经历是如此刻骨铭心,虽然邵沛然已经很多面没有碰过琴,也很多年不去回想当时的事,但仍旧依稀记得其中一部分旋律,于是轻轻哼了一遍。
贺白洲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
就是这支曲子!
这支在她?处于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听见的,将她?从低谷拉出来的曲子。它果然是邵沛然所?作,可是贺白洲怎么都想不到,她?作曲的内情竟然会是这样。
那支曲子对她?而言是救赎,是让她?走出低谷的动力?。贺白洲每次想到这是她?和?邵沛然之间冥冥之中的牵系,都觉得这是一件无比浪漫的事。哪怕对方丝毫不知情,但在那么久远的时候,她?们就相遇了。
可是原来,对邵沛然来说,这曲子……是她?挣扎着自?我毁灭的证据。
她?彻底抛弃了旧日的自?己,不知道经过多少痛苦和?坎坷,才终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怎么了?”察觉到这一点,邵沛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是哪里受了刺激。
贺白洲又哭了一会儿,把过于激烈的情绪宣泄出去之后,才抽泣着问,“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叫《野草》。”邵沛然故意说,“因为取名的时候,手边只有《鲁迅全?集》。”
贺白洲纵然是情绪激荡,还?是被她?这句话逗笑了。笑着笑着,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邵清然跟我说,这支曲子没有名字来着。”
原来是有的,幸好是有的。
“邵清然?”邵沛然有些意外,继而想起,那段时间邵清然似乎确实来家里做过客,只不过两人气?场不和?,就算见面也没什?么交流,所?以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此刻听贺白洲提起,邵沛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她?知道这支曲子……你?听她?弹过这支曲子?”
“嗯,我是因为听她?弹了这支曲子,才跟她?认识的。”贺白洲说,“因为在那之前,我就听过一次,可是后来搜遍全?网都没有找到这支曲子,不知道它是谁写?的,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邵沛然一片玲珑心思,几乎是立刻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贺白洲对邵清然的偏爱,原来是因为这个?。
虽然她?早就知道贺白洲对自?己很认真,对邵清然的态度更颇为怪异,但直到现在才算是理?清了一切内情。
只能说阴差阳错,缘分真是奇妙不已。不过,若非因为邵清然,她?和?贺白洲或许还?不会相遇。这样算来,倒要感谢她?了。
等等,邵沛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在哪里听到这支曲子的?”
就在完成这支曲子的那天,她?下定决心,将邵思语和?林鹤之请了过来。之后就是一片兵荒马乱,邵沛然也没有再碰过钢琴,更不用说公开演奏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白洲:不管是姐姐惨还是我惨,只要我哭得够惨,姐姐就会心疼我,然后就可以……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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