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安沿着昭川北岸一个人静静地走着。
他在想,自己为什么要穿越呢?
仅仅是因为命不该绝却绝了,所以要换个地方活着?
以前,表妹给他吐槽过穿越小说的套路,无非就是主角穿越都是有原因的,或者是这个时空命中注定拯救国家人民的,或者就是穿越后找一个真爱或者众多真爱的,再不就是穿越之后原身带着的谜团,穿越者帮忙一个个解开后替代人家好好活得精彩的。
然而……
符安叹气,自己好像哪一条都不占啊。
不过,这里的景色可真美啊。
符安仰起头,望着夜空。
黑漆漆的夜晚,初五的月牙弯弯的,虽然细然而却十分明亮,月牙的亮光把周围的夜空映成朦朦的亮蓝色。
远处聚贤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层一层燃起的灯火倾洒下来,映在昭川水面上,然后被慢悠悠驶来的画舫打碎,星星点点随着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往岸边拍撒来。
真是漂亮啊!
符安感叹。
昭川两岸也有不少人,都围在北岸抽条的柳树下,听着从聚贤楼实时传话的人转述楼中盛况,或是叫好或是称赞。
符安经过那里时,恰巧听到贺璋的诗,好长好长,传话人一口气念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符安笑了,继而又叹口气。
意气风发少年郎啊……要是自己还年轻,一腔热血,说不定还真有勇气从头学起,把这千年气魄化为才华装进胸怀中,为这盛世添个一砖半瓦。
可惜,岁月不饶人。
他正走着,突然听到身后咦了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走来。
“符安!”
符安转头:“您是?”
来人是个虽然高大然而并不壮硕的女人。
她干练精神,窄袖短衣,脚下还穿着双马靴,腰间别着几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牌子,乌黑发亮的。
符安大致看了下,觉得她少把剑或者刀什么的。
“哦,忘了你姐交待过了,你大概记不得人了。”她深思许久,一把搭上符安的肩膀,搂着他往揽月楼方向拐:“走走走,去揽月楼喝点酒,顺便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符安:“??”
这位姐姐又是谁?
“呃,您是……王思静?”
她噗嗤一笑,用力拍了拍符安:“这不记得很清楚嘛。”
她夹着符安脚步飞快,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
“我今早才回昭阳京,看到你姐的来信就去找你了,哪知你家管事的说你一大早就去聚贤楼了。我主要有值在身,本想明日起个大早去找你,哪知这么巧,我这刚换值没走两步呢就瞧见你了。”
符安消化完她这一大段话,人就已经到揽月楼了。
“冯掌柜,来坛一梦千秋!”
她这一句话把符安吓得差点滑倒在地。
我去!揽月楼有名的烈酒,点火直接能烧起来的那种!
这王思静绝对是个武职!
别看名字起得文雅安静,人不仅不可貌相,更不能凭名字就乱下结论。
“娘,怎么这么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听到声音从二楼跑下来,“咦?符小叔。”
符安懵逼。
又一个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的。
那少年很是健壮,咚咚咚跑下楼来拉住符安,“我们刚回来就听说你傻了,到底怎么了?我们府里的管家天天唠叨你,说你神力护体死了之后又活过来了,绝对是个好官,积德多了所以上天留你一命。这是怎么回事?”
符安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闭上了嘴。
符安到二楼坐了下来,一直保持沉默。
同桌一直没出声的那个小青年歪头笑道:“符大人,看来是真傻了,都把我给忘了。”
符安瞧他笑得颇有点猫腻的样子,更是头疼。
难道这个也认识我?
王思静直接提筷子吃饭。
符安探问:“您是?”
小青年哈哈哈笑得十分爽快,“有意思有意思,咱俩争了那么久,你却转头就把我给忘了?”
符安:我凑,争啥了?还有,你是谁?别告诉我你是王思静老公啊,你看着跟她儿子差不多年纪!
王思静飞速吃了半碗饭吞了一个馒头又喝了两口酒,顺好了后,才说道:“于项,他姐说病好之后大约是烧坏了脑壳子,好多事都忘了。”
说完,她还扭头问符安:“对不?”
符安点头,顺杆问道:“所以……你们是?”
叫于项的摇了摇头,语气愉快又带着点遗憾,说道:“咱俩是同窗,你当真不记得了?在云州时跟你一起开蒙一起读书,我们总是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