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娘拉着陆繁说了好一会儿话,车夫等了好久不见人,进来看了一次。吕娘这才发觉自己聊得有些久。
“你现在在哪儿住?不然明日我让人来接你。”
陆繁指了指身后的几人,说道:“我跟他们一起来的,现下跟他们住在一起,李伯伯府上在何处,明日我好备点薄礼上门拜访才是,当年有劳李伯伯照顾……”
吕娘笑道:“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收了几分笑后,她缓缓道:“你也知道,灾后凉州一直没缓回来,你伯伯这人又节俭,所以……明日来了可别笑话你伯伯。我知你在京城见的大富大贵之人多了,可我们凉州这边,真的不比京城,你伯伯虽说是州牧,可府上确实是……”
“吕娘这是什么话,我怎会笑话这些。”
吕娘浅笑:“我就知你是个好孩子。”
邵飒冷哼了一声,声音很轻,大概只有坐在她旁边的姚植听到了。
终于送走了这妇人,陆繁坐回来,神色阴沉。
邵飒问:“是李捷的夫人吧?”
陆繁点头。
姚植道:“你说,她夫君在石岚城的所作所为,她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陆繁喝了口茶,淡声道:“肯定知晓。”
不仅知道,还帮着圆谎。
反射弧依旧很长的符安问:“你怎么认识她?”
陆繁微愣:“我……我爹之前是德郡的郡守,李捷是郡丞,我们以前是住对门的。”
“卧槽。”符安傻兮兮的问:“那李捷现在都成州牧了,你爹呢?”
姚植一副对不起这孩子不懂事的表情,伸手把符安的嘴给捂住了。
“他傻,你不用回答!”
陆繁轻笑:“没事,我知道他傻了。”
符安还是一脸莫名,但好在傻子知道观人脸色,所以紧紧闭嘴不再说话。
几人出了点心铺子就分路走了。
邵飒跟陆繁似乎还要再逛,符安和姚植带着小乞儿回布庄。回程路上,符安问姚植:“姚植,陆繁他爹是死了吗?”
“……你傻吗?你也不看他从哪来的,昭阳京思归楼,还用的不是本名,这明显就是家里以前犯事了,被剥了籍。家中恐怕没几个活着的人了,郡守儿子都到思归楼了,那这罪,应该不轻,他爹肯定是死了。”
符安回忆:“哦,我好像记起来了,他在雁栖城说过……我当时不是不知道他从哪来呗,所以也就没记住,听过就忘了。”
姚植连白眼都不想翻了,扶额哀叹:“你这智商……”
因正事有楼和在忙,所以帮不上忙的符安和姚植两个人就在布庄的招待下每天上街闲逛,除了带小乞儿玩就是带田田郡主玩。闲的长毛的日子过了几天,姚植先败下阵来,颠颠跑来找楼和讨活儿干。
主要是她脸皮真的没那么厚。陆繁说了那日见到李捷夫人的事之后,也被楼和分配了任务。符安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一废柴,所以一直尽心尽意照顾小孩子,也不至于让自己吃白饭。
这么一来,貌似真的只剩下姚植一个人是确实没什么正经事做。
楼和刚刚接到昭阳京的信,心情甚好,看她跑来讨活儿,眉开眼笑地说:“小姚植,你也跟符安一起去照顾孩子吧,他昨天还说要去北巷把那些零散的小乞丐们都领回布庄呢。”
姚植:“……我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嘛,天天都在布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拿着人家的钱做好事。”
楼和哼笑一声,挥挥手,“放心吃,放心住。你要真觉得放不开,那就等这事完了,回云州后扣你三月饷银。”
姚植:……
“去吧,跟着符安。符安瞧着比你傻,好好照顾他。”
姚植翻了个白眼:“师叔,你想知道符安为什么傻吗?”
楼和一边写着信,一边听着她唠。
“符安跟我情况不一样。”姚植聊起这个,还是很兴奋的,“我呢,是千年后来的,是咱洪泽人。可他不一样,他虽然跟我一样属于千年后的人,但那魂儿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不是咱洪泽的,他说他来自华夏,是个跟前辽一样,父者为尊的地方。所以他来之后,看什么都不明白,显得傻。”
楼和顿了下笔,道:“哦?不是洪泽的人怎么来的这里?”
“那谁知道,我怎么来的也还不知道了呢。所以这才去云州,想见见那个稷山神巫。”
楼和点头:“是该见见国师大人。”
“说起这个,这个神巫,真的很神吗?你见过他?男的女的,真的有二百多岁了?史书上关于神巫的描写很是模糊。”
楼和提笔,将信封好放在一旁,又开始写另外一封。
沉默了好久,他才道:“我也没见过。国师只见皇帝,阿淑登基时见过,但我什么都问不出来。”
“唉?”
姚植睁大眼,道:“也是奇了。”
“不过这次去大概就能见到了……”楼和声音变得沉闷了些,“我之前曾对着稷山发过誓言,心誓有了结果,自然要回去听结果。不管……结果如何。”
姚植不再说话。
楼和看了她一眼,换了个话题,“今早方潜传来消息,玉佩有下落了。”
“啊!原来方大哥一直在查这件事!我说这几日怎么不见他。玉佩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