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安?
李可是国姓。
卧槽,太子睿安!
方彧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眼睛瞬间瞪得有铜铃那么大。
太子好笑地伸手触了触他的眼皮:“看来你已经知道孤是谁了。”
是知道了,也明白过来了,这位的确可以在他头上拉屎,并且是想怎么拉就怎么拉。
可他这么大个人物,不好好在宫里呆着,没事跑景和寺来干什么,话说这里的皇孙贵胄不都是深入简出的么?
方彧嘴里开始发苦。
“明天是孤已故母后的忌日,因此孤禀了父皇,明日要为母后念上一整日的经。”
太子似看出了方彧的疑问,淡淡道。
说着他携了方彧的手往寺里走:“你等的人应该不会来了,就随孤一道进去吧。”
方彧可不敢这么托大,他反手一错,托住了太子的胳膊,又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恭敬扶着太子慢慢往里走。
实是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把服侍老太太的劲头拿出来了。
太子倒也受用,因此只笑瞟了他一眼,就随他去了。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起他今年多大了,来景和寺为的是什么这些无关要紧的事情来。
方彧就回已经十七了,陪家里老太太来上香云云。
太子没能盘问多一会儿,很快有一队打扮得相当整齐的和尚从寺里走了出来。
一眼看到他们,忙匆匆迎上,跪下磕头:“鄙寺迎接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不怪你们。”
太子和煦地朝他们笑笑:“是孤来得早了。”
而后他转过头来,轻轻地拍了拍方彧的手背:“这次孤不太方便,下次再找你说话。”
“是。”
方彧如蒙大赦,忙收回双手,又退后一步,恭敬地站到了一旁,躬身送太子离开。
太子又朝他点了点头,这才对那些和尚说:“都起来吧。”
“谢过太子。”
和尚们纷纷起身,各自就位,簇拥着太子往里走。
都走了有一会儿了,太子突然又回过了头来,笑对方彧说:“你若得了闲,也只管往我那里去,现在我大半时间倒住在外头。”
太子在宫外也有府邸,这方彧是知道的。
但是他只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又怎么肯上赶着往前凑?
权利漩涡往往最是危险,而他的理想不过是做个太平侯爷,才不要轻易涉足其中呢!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方彧只虚虚又应了一声:“是。”
后来方彧回到老太太身边的时候,也没提起这件事。
本身太子这样就是摆明了不想让人打扰,他这也是成全他的孝心,算不得什么失礼。
之后两路人马也算相安无事,太子念足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的经,第二天连夜就下了山,方彧他们却在这里整整呆了三天,这才慢慢地回去。
一等回到侯府,方彧就彻底收了心,除去常常指使方墨跑去给京兆尹施加压力外,每日不过读书练剑、逗鸟赏鱼,闲了就去刷老太太的好感度,最多再调戏个把丫鬟——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彻底出孝之前都老老实实的,绝不给那些人半点机会。
其实他也不一定非要出去玩,上一世他根本就是个穷废宅,一窝一整个星期都不出一趟门也是常事,先前只是因为刚来到古代,一切都很新鲜,才想多出去走走看看而已,如今再拾起这基本功,他也做得有模有样,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结果才刚猫了没两天,他就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帖子,邀他某日亭湖泛秋。
方彧顿时大感棘手。
“还是回了吧。”
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拒绝。
“那可是太子!”
方墨小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我这不是还在孝里么?”
方彧摊手:“国法家规定了,随便出去不得。”
“这……”
方墨不敢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拿眼神看他:您自己信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明面上的确无法违逆,但实际上有几个人能完完全全遵守?
那可是整整三年!
方彧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实在太扯,但他是真的不想赴约
“总之你就帮我这么回吧。”
他不耐地挥了挥手。
“我回啊?”
方墨吃惊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吭吭哧哧道:“这……不太好吧?”
“让你回就回!”
方彧板下脸来,无情地镇压掉了他后续一连串要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