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听人说,晋平候大公子容貌出众,面如好女,今日得以这样近距离相见,不免一时就看住了。”
这句话不期然地浮上了方彧的心头,而后他又想起说这句话之前睿平略显久了一点的端详;乃至自己胳膊搭到他身上时候的坚硬;包括去往景和寺路上,自己问了他是不是也要去景和寺,他却在凝视很久之后才给了回答;又还有后来东山上自己每每揽他都会出现一丝不自然的停顿……
所有细节,镜头回放一样,一一在方彧的脑子里闪现出来,原本不以为意的地方刹那就变得相当可疑了起来。
明明原身的记忆里,他们并没有见过面,睿平却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这难道不是暗搓搓关注了很久之后才会有的结果吗?
还有第一次见面就说那样的话,面女好女什么的,现在细想起来,特么这就是红果果的调戏啊!
偏自己还作死,主动动手动脚,又是抹脸又是搭肩,后来干脆还来了个华丽丽的英雄救美,这是上赶着让原本只有三分的好感度,直接上升到八分、九分、乃至十分啊!
若不是这样,东山之上,睿平能一声不吭看他练剑看好几个小时?
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辣么枯燥的剑法有什么的好看的,睿平当时看的根本就不是剑,是他这个人啊!
方彧心中捶胸顿足不已,十分冲动想穿回过去干掉那个无知的自己。
有这种种,他能否认自己的撩拨吗?
虽然他真的不是撩拨!
忽而又重新想起了那句面如好女的评语,方彧穿越以来第一次揽过镜子仔仔细细地照了起来。
良久,他灰心地按下了镜子。
好看,想日……
这么唇红齿白、秀丽精致的,连他自己看久了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还能怪旁人吗?
大概自己要是看到这么个人,也会下意识地以为就是个弯的啊。
为什么非要给他这样一个宇宙钢管直男这样一张惹人误会的脸呢?
方彧心中连咆哮的力气都没了。
“我想静静……”
他疲倦地朝青茗挥了挥手。
青茗看了他先前阴晴不定的脸,以及古怪的动作,心里头有点害怕,直觉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动了动嘴唇,试图再说点什么补救,方彧又改主意了:“算了,我还是出去逛逛吧。”
地龙热烘烘的太舒服了,不利于思考。
而且眼前的这一切,不就是地龙引起来的么,就算不是主因也是引子,他需得离它远点,吹点冷风好好静静!
爬山免了,游湖也免了,这些地方也能让他触景伤情。
方彧茫然地蹒跚在东集街头。
当初他不是没下定过决心,狠狠心一咬牙就把原本该尽的“夫妻”义务给尽了什么的,可是这段时间的安逸给了他一种希望,他可以跟睿平就这么相敬如冰地把日子过下去,这突然之间又回到了起点,也未免让他心中落差太大了些。
青茗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对了,这一上一下的谁受得了!
方彧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特么你家王爷一上一下的受不了,我这一上一下的就受得了了吗!
“方侯爷。”
愤懑间,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较熟的声音,方彧下意识地循声扭头看去。
太子惊喜地撩着了马车帘子,笑盈盈地对他道:“好巧。”
“好巧。”
方彧也扯出一个笑脸,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只是刚扯到一半,这个笑又凝住了,看着太子的热情,他不由想,这家伙别也跟睿平一样,对他怀着的其实不是什么太单纯的感情吧?
他实在是对自己这张脸没信心。
太子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这种僵硬,纳闷道:“怎么,孤让你不快了?”
“哪里?”
方彧忙否认,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刚才扭头扭得太急了,脖子有点疼。”
“是孤的不是,不该突然叫你。”
太子笑着道歉:“前面就有家回春堂,方侯爷还请上孤的马车来,孤带你去看看,总要确诊了并不要紧,孤方能心安。”
方彧心中微汗,他这根本就是借口,真要去看大夫了,不是立马露馅!
因此忙回道:“呃,还是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稍微疼一下,估计大夫看了都开不出方子来的。”
太子偏了偏头,却道:“也是,这里能有什么好大夫,你还是随孤回府,召宫里御医给你看看吧。”
御医医术更好,那不是更露馅了!
方彧坚决拒绝:“还是不用了,要看御医,我回静王府找御医来看也是一样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