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前一段时间,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纪念刚开始还能见见忍受天天呆在家里,后来何帛有条不紊的熟悉了大学的时间和规律,逐渐走上正轨之后,纪念就开始不安于天天呆在家里了。
他开始喜欢晚上偷偷溜出去玩,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碰到清毓。不管他在是傅笑林的时候如何,但在是清毓的时候,为自己而死,不管如何,纪念都想再见到他。
纪念就因为这两个理由每每出去玩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何帛开学前几个月他每天走忙着各种整理文件和学业,晚上都睡得很熟,没有发现纪念每在工作日的晚上闲来无事都会出去逛逛。直到有一次何帛晚上起夜,发现床边并没有秀云的身影,一下子就醒了,晕晕乎乎又跑到何家父母给纪念准备的房间,打开之后也没看到纪念。当何帛大喊两声依旧看不到纪念,也听不到纪念的声音时,心彻底凉了。
“这鬼妻是帮你挡灾的,她可能随时遭遇危险,陪不了你一辈子。”
爷爷的声音还回荡在耳畔,这也是何帛父母不担心自己儿子未来的正常婚姻问题的一个原因,因为鬼妻是存活不了很久的。何帛身上的命运太残破了。
但这句话对何帛来说无异于人间霹雳,当时听到已经心生惶恐,此时看不到纪念更是惊恐万分。
“秀云,秀云你不要吓我。”
何帛脸色渐渐衰败下来,一片魂不守舍的摸样。
纪念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何帛身上鬼气森森,房间里也没有开灯,据算他是鬼也能感觉到莫名的寒意。看着何帛那团成一团颓废的样子,整只鬼都不好了,“大白,你怎么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见低着头坐在墙角的何帛身子猛地一僵,像是很久没用的机器人换换上发条一样,一下一下僵硬地抬起头,“秀云,你……没事?”
纪念纳闷地看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我?我能有什么事?”
何帛又问了一句,“你没事?”
纪念怎么看他怎么不正常,赶紧飘到何帛身前摸摸他的头,“大白,你怎么了?”
何帛一下子将他抱在怀里,纪念是只鬼,还是一只快要千年的老鬼,身上的寒意冰冷刺骨,虽然何帛受寒意的侵蚀较小,但抱着一个冰块儿的感觉也不会好到哪去。但这个时候,纪念身上的森然冷气却成了他最大的安慰。
“我还以为你……了。”
纪念停了两秒,才意识过来他以为自己没了,好笑的看着何帛这幅担惊受怕的摸样,“我已经是只鬼了,还能怎么样?”
还可能魂飞魄散,何帛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没有说话,紧紧抱着纪念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
纪念被他这个样子整的心里猛地一阵害怕。
他伸手想要将拍拍何帛,就听见何帛突然问了一句,“既然你没事,那你大晚上出去,是去做什么?”
“……”纪念一愣,“出去玩。”
“大晚上出去玩,”何帛放开他,直起身俯视着纪念,“晚上你想玩什么?”
“呃……”纪念不知道怎么说,眼神开始四处乱瞟。
何帛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狠狠瞪着他,“说!”
何帛很少跟人急,但只要他压低声音瞪着你,那简直就是气场全开,纪念一下就绷不住了,下一秒就老实交代。
“我说!我想去找人……”
何帛皱皱眉,“找人?找谁?”
“原来一个朋友。”
“在你死之前的?”何帛问他。
纪念点了点头。
“死之前的普通朋友能让你从政和二年记到现在?”何帛眯了眯眼,“到底你是什么人。”
完了,纪念不知道何帛怎么好像越来越生气了,明明他都老实交代了啊。不过他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并不是真的活了快一千岁,只是刚好用了一个一千岁的鬼魂的身体?
那何帛不会不相信他,只是随之而来的绝对是更加激烈的一番逼问。
打死不说,纪念如是想。
那他该怎么回他?
“是我最重要的人,”纪念斟酌着回答,自己陪着这小孩儿这么些年了,说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他一定能够懂自己。
某无药可救的蠢物自以为是的想着。
何帛感觉听他说完话,自己最后一根代表理智的神经已经绷断了。
他深呼吸,“他叫什么名字?”
“清……呜!”纪念想也不想就说出了清毓的名字,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第二个字,就被何帛一下吻住了嘴。